金穗拖著疲憊軀回到家里，本來很累，但看到兩個兒子可的面龐，覺得渾又充滿了力量。

現在他們又大了一點，懂得跟人互，稍微逗一逗，就會笑起來。看著這天真無邪的笑容，再堅的心都會變得。

坐在嬰兒床邊上，許是累著了，沒過多久便伏在床沿上睡著了。

劉喜從廚房進來，看到睡著了，想提醒這樣睡容易著涼。剛想去，孟思昭進屋來，輕扯的服，朝做一個噤聲的作。

領會得到，又躡手躡腳地出去。

孟思昭把打橫抱起來，金穗驚醒，看到是自家丈夫，眼睛又閉上，里問道：“你回來了。”

“嗯。”他輕聲回應。把抱進房間里，放到床上，再蓋好被子。

懷孕的時候胖了二十斤，出了月子開始出去工作，人漸漸地瘦下來。很多人夸瘦得快，沒看出來是生過孩子的人。

然而剛才抱，孟思昭覺得到，金穗比懷孕前更瘦了。

金穗這一覺睡到晚上九點才醒來。醒來時屋里沒有人，只有微弱的燈從外面屋檐下照進來。穿了服出去，看到一家人和兩個孩子都在正廳。

孟思昭最先看到，輕聲說：“醒了？不？我去給你端飯來。”

剛起來，上還帶著一起床氣。垮垮地問：“現在幾點了？你們都吃過晚飯了？”

金秀回：“現在都九點鐘了。姐我發現你也太能睡了。”

金穗舉起雙手抖了抖說：“你不知道現在醬菜坊有多忙，每天加班加點地干，人都快要散架了。”

孟思昭詫異：“這麼忙嗎？都快過年了，誰還要這麼多貨？”

金穗說：“就是過年了，買的人多，才造供應上的不足。”

金秀問：“那不是還有代工廠的人嗎？”

“代工廠那邊也忙不過來。現在還有一星期，給加班費那些人都不愿意做。”

孟思昭問道：“現在僅僅是人手的不足嗎？”

金穗搖頭：“不止，還有原料和運輸跟不上。唉，總之就像在打仗似的。每天還要應付那些批發商，又像回到當初剛參加完博覽會的時候。”

孟思昭起去廚房給端來晚飯，坐在椅子上吃，一邊吃一邊逗孩子。

金秀說：“鋪莊這邊都沒什麼生意，要不先放一放，我去醬菜坊那邊幫忙。”

金穗搖搖頭：“你不用去。反正現在都這樣了，你去了也沒什麼作用。”

孟思昭問：“那你一個人在那累死累活地干著，又幫得上多大的忙？”

金穗扯著角笑：“我在那兒的意義跟你們是不一樣的。”

孟思昭說：“要不我也過去幫幾天忙，反正還有兩天學校這邊也放假了。”

金穗又搖頭：“也不用你去。你放假了去買些年貨吧，今年我們要去給賈主任拜年，你準備一些禮品。”

孟思昭說：“你也不用這麼拼，橫豎都趕不出來，能做多就做多。”

金穗嘆氣：“盡全力就好。”

年前的日子依舊早出晚歸，孟思昭放了假，跟孟廣安一起購置了許多年貨。因為要去拜年，年貨里除了糕點和特產，還買了昂貴的煙和酒。

大年三十要給工人放假了。年二十九這天，金穗和費巧嬋還有鄭秋月三個人，待生產結束之后，把一些要用的東西都清洗干凈。關上門，三人累得腰都直不起來。

鄭秋月說：“今天這麼一忙活，這個春節我得躺家里休養，哪兒也去不了。”

費巧嬋笑：“哪有這麼夸張？哪兒也去不了，娘家總要回的吧？”

鄭秋月也笑：“娘家讓幾個孩子回去，他們去給舅舅姥姥姥爺拜年就，順便收幾個紅包。”

金穗說：“今年我得上你家拜年，請你務必要起床。”

費巧嬋說：“怎麼是你上家拜年呢？該是上你家拜年才是。”

金穗笑了笑道：“我們就不用講這些虛禮了。”

鄭秋月認真地說：“你孩子小，就在家歇著吧。我帶三個孩子上你們家。”

費巧嬋說：“可巧，我也想去你們家。要不一起吧？人多熱鬧。”

金穗抿：“你們就是懶吧，知道我家有保姆還有公公，能做飯的閑人多。”

一邊走一邊聊天，來到大門外，看到孟思昭站在路邊的樹下等著。

鄭秋月驚訝：“唉小孟你也真是的，來了怎麼不到里面去等？在外面站著多冷呢？”

孟思昭笑著回應：“怕進去耽誤你們干活。”

金穗說：“早知道你來了，就讓你進去干活好了。”

費巧嬋嘆：“人家結婚之后，是越來越淡。你們倒是幾年如一日，真把我們這種中年老婦羨慕死了。”

孟思昭還是笑：“本來是想進去的麼，就怕刺激到你們。所以就站在外頭等。”

金穗問他：“來很久了麼？”

孟思昭搖頭：“也沒多久的，剛到一會兒。”

金穗跟鄭秋月和費巧嬋告別：“那我們就先回去了，你們也注意安全。”

孟思昭是騎自行車來的，大長一蹬，車子就走了。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費巧嬋淡淡地說：“這人啊，嫁對人生活過得真像一般。”

鄭秋月明白金穗是怎麼熬過來的，回道：“這男人娶對了人，日子才飛黃騰達。”

費巧嬋搖頭：“咱是沒那個命，也沒那個魄力。”

金穗坐在車后座上，風刮過來，臉上像刀割了一般疼。把臉擋在孟思昭后背，大聲問道：“你出來了，孩子們怎麼樣了？”

孟思昭回頭來說：“他們可好著呢，家里三個大人看著，不知道過得多舒服。”

金穗說：“這大冷天的，出來一趟多辛苦，我自己能回去的。”

孟思昭說：“看你這麼晚沒回家，我不放心。這不就要過年了，外頭不安全。”

金穗聽得心里暖暖的。日子就算再辛苦，有個恤，的丈夫，都覺得生活是甜的。

回到家里，所有人都睡著了。兩人躡手躡腳地進了房間，先去看看兒子，孟思昭再去廚房里給熱飯。待吃完，又給端來洗腳水，幫洗腳。

外頭風刮得嗚嗚作響，屋里卻溫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