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宛連蕭臣都沒有告訴的事,自然也不會告訴宋相言。
“我聽說端榮公主離開皇城了?”
“嗯。”宋相言點點頭,“留信說到道山給皇上求藥去了。”
溫宛皺了下眉,“道山是哪裏?”
“聽說是神仙住的地方。”宋相言撿起地上一枚石子拋進池塘,濺起水花,漣漪層層。
見溫宛真的在思考,宋相言朝笑了笑,“跟你開玩笑的,聽說那附近出過神醫,我家公主大人救兄心切就去了,走時連聲招呼也沒打,不過好在帶著暗衛,不然我還真有點擔心。”
“神醫……”溫宛想到自己的姑姑了。
“你怎麽有時間來看我?”宋相言忽然湊過去,“是不是蕭臣欺負你了?”
“怎麽可能……”
溫宛收斂緒,“你這裏有沒有關於當年瘟疫的記載?”
宋相言愣了一下,“好端端的提這個做什麽?”
“就是想知道。”
溫宛雖然沒給出原因,宋相言卻猜到了。
他知溫宛父母死於那場瘟疫,也正是因為如此,他不想讓溫宛去想那些不開心的事,“這個時辰,我帶你去金禧樓吃好吃的!”
“瘟疫是怎麽發生的?”
“那就去戚沫曦的神策營,我聽說最近能弄了幾隻好狗,戚楓說與卓幽大婚的時候,兵營裏所有的狗都要參加,你說那得多熱鬧,哈哈哈……哈哈。”
見溫宛眼睛裏充滿的求知,宋相言知道這個話題移不開了。
“有。”宋相言起,“我帶你去。”
溫宛隨宋相言去了卷室。
“有人懷疑當年那場瘟疫是有謀論的。”宋相言跑到卷室最裏麵,將一摞泛黃的書卷搬到桌案上,“事關國危,所以大理寺就立案了。”
宋相言自接手大理寺,也是第一次翻看這些塵封的案卷,“聽說抓了一些造謠眾的人,還有些賣假藥的,別的也沒查出什麽。”
溫宛拿起最上麵的卷宗,“怎麽這麽多?”
“既然立案那就一定要徹查,抓來問話的人多案卷自然就多。”宋相言也跟著坐下來,二人翻開卷宗,仔細閱覽。
溫宛看時宋相言說道,“瘟疫之初大家都以為是風疹,誰也沒想過會死人,直到後來有人暴斃,即便如此也沒有人真正重視,當時便有些風言風語傳出來,之初那些跳大神兒的賺的盆滿缽滿,最先發現的人……”
“是我母親。”溫宛剛好看到那一頁,上麵記載是的母親慕展歌發現問題,及時上報朝廷,這方引起朝廷重視。
之後瘟疫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溫宛一頁一頁翻著卷宗,不知何時淚水打眼眶。
那上麵記載自己母親是如何奔波在擁有百萬眾的大周皇城裏日夜不休,勞心勞力。
“這裏。”宋相言將手裏案卷遞過來,“這上麵寫慕夫人配出驅除瘟疫的藥方,使得那場瘟疫進到拐點。”
溫宛接過案卷,眼淚啪嗒落在案卷上。
“溫宛?”
“我沒事。”溫宛過眼淚,仔細看。
案卷上記載的十分清楚,上麵寫著慕展歌配出解藥後朝廷將藥方派出去,皇城千餘醫者皆以藥方熬製湯藥,整個皇城都彌漫著一濃重的湯藥味道,那是希。
接下來的案卷裏,瘟疫突變,原本隻是長疹的癥狀突然變十個指甲泛紫泛黑,湯藥不能控製之下,所有人又把希寄托到慕展歌上。
慕展歌也沒有辜負大家的期許,僅用一個月就又研究出新的藥方,然而那張藥方還沒有離開藥堂,慕展歌與其夫君溫策就因為染上瘟疫,先後病逝。
宋相言看到這裏時,小心翼翼看向旁邊。
溫宛默不作聲,眼淚卻沒有停止過。
那時六歲,對於母親已經有了很深的記憶。
即便母親的容貌變得模糊,可抱住時溫暖的覺卻永生難忘。
“溫宛,慕夫人了不起。”宋相言不知道怎麽安。
溫宛抹過眼淚,繼續往下看。
讓人驚喜的是,即便慕展歌跟溫策死於瘟疫,研製出來的藥方依然可用,且治愈了那場瘟疫。
“怎麽會這樣?母親自己沒有服用嗎?”溫宛看到這裏,眼睛裏滿是震驚。
宋相言手中案卷剛好記錄此事,“這裏說慕夫人服用過,隻是疫變化來勢兇猛才沒來得及……”
溫宛接過案卷,用手指點到那句話。
“疫兇猛,不及救治,那姑姑……”
“什麽?”宋相言狐疑看過去。
溫宛茫然抬頭,數息緩神,“沒什麽。”
宋相言看出溫宛神不對可也猜不原因,手邊還有最後一本,他順勢拿過來翻看,其中有一條記錄。
“這個……”
“什麽?”溫宛狐疑看過去。
“這是一個藥堂的掌櫃,報案的?”宋相言也覺得奇怪,細細看了看,“是瘟疫後期一個藥堂丟了五袋旋複花幹葉。”
“也是解瘟疫的藥嗎?”溫宛著急道。
相信翁懷鬆,可不相信瘟疫。
當年母親也是名醫。
宋相言想起剛剛看到過那副藥方,隨手找回來,對比發現並不是。
“許就是趁火打劫。”宋相言解釋道。
溫宛也沒放在心上……
城西,鴻壽寺
苗四郎剛剛送沈寧回了禮部,他則先回鴻壽寺再作打算。
南詔不止一次派人傳信,希他能回去主持大局。
“尊守義若是活著,應該不會放過你。”
聽到聲音,苗四郎猛然回頭,“六皇子?他們一直在找你!”
蕭冥河一直沒有離開皇城,但也沒有現。
“我知道。”他坐在蔽的角落,看向朝他走過來的苗四郎, “為什麽背叛尊守義?”
“我本就是被他迫。”苗四郎坐到桌邊。
“他應該許了你南詔帝的位置。”
“他在午門斬首的時候六皇子可去瞧了?”
蕭冥河點頭,“他死的心服口服。”
“他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許我玉皇大帝又有何用?”
苗四郎想倒杯茶,隻是才回來,茶壺空著,“六皇子找我有事?”
不等蕭冥河開口,苗四郎先他道,“我已經決定留在大周,不會再回南詔。”
言外之意便是已無野心,亦無雜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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