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寧看向苗四郎，又看了眼宋相言，目最終落在溫宛上。

    “有件事雖然不知道於你有沒有關係，但我們商量之後決定告訴你。”

    溫宛稍稍愣了一下，“什麽事？”

    沈寧沒有說話，看向宋相言。

    宋相言清了清嚨，“昨天我們不是查了有關十年前瘟疫的卷宗……”

    聽到‘瘟疫’，溫宛神頓時變得張，“怎麽？”

    “當時我翻到一件藥堂丟失旋複花的案子。”宋相言仍有些猶豫，但見沈寧看向自己，索往下說，“事實上不是一件，是兩件，昨日我與戚楓重新翻查之後又發現一件。”

    “什麽意思？”溫宛記得宋相言說過，旋複花並非治療瘟疫的藥引。

    “溫宛，雖然我們沒有證據證明三件案子與你母親的死有關，可事實的確是在你雙親因瘟疫病逝後，旋複花才大量丟失，同樣的藥方，那些被染瘟疫的人卻都活了下來。”

    沈寧沒有證據證明兩件事相關，這也是宋相言反對告訴溫宛的原因。

    可沈寧比宋相言更了解溫宛，‘哪怕最後證明我的猜測是錯的，也比讓最後一個知道真相來的仁慈。’

    溫宛看向沈寧，心中忐忑，“你懷疑什麽？”

    “事出反常必有蹊蹺，四郎研究過當年的藥方，若然加旋複花看似無功無過，藥效也沒有任何變化，可終歸是多了一味藥，而且他的見識比不過翁老。”

    沈寧表示他們想去找翁懷鬆，如果隻是巧合算他們多想，若不是巧合，事關溫宛雙親，他們一定會調查清楚。

    溫宛一瞬間想到自己的姑姑，許多事疊加到一起在腦海裏形一條模糊的線。

    “溫宛？”見溫宛臉不好，沈寧輕喚。

    “我沒事。”

    溫宛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那我們現在……”

    看出溫宛擔心，沈寧看向苗四郎，“你不是要回鴻壽寺麽，先送你。”

    苗四郎懂沈寧的意思，“好。”

    “苗使要沒別的事，一起去吧。”溫宛擔心的不是這個。

    見苗四郎看過來，沈寧猶豫一下，點了點頭，“那你隨我們一起去。”

    “好。”苗四郎欣然點頭。

    馬車疾馳，一路無話。

    四人很快了黃泉界……

    一切塵埃落定，每個人又都回到自己的軌跡。

    原本李輿跟李顯兩個孝徒想要給翁懷鬆置辦一座奢華別苑，被他拒絕，在黃泉界呆了許多年，他習慣了。

    他倒是那兩個徒弟給自己準備一口上好的棺槨，之前那口棺槨也是他花錢買的，被兩個逆徒一把火給燒了，賠他一口應該。

    石門開啟，翁懷鬆看著前前後後走進來四個人，忽然覺得有點多。

    過往室像這麽熱鬧，還是尊守義沒死的時候。

    四人行禮後各自找地方坐下來，溫宛看向藥案後麵的翁懷鬆，道明來意，“翁老可知當年瘟疫的藥方？”

    翁懷鬆看向溫宛，“自然知道。”

    “那翁老可知旋複花？”

    “很普通的藥材。”翁懷鬆看向溫宛，“縣主想知道什麽？”

    溫宛遂將宋相言跟沈寧他們懷疑的點說給翁懷鬆，大概意思是瘟疫發中間有過一次變異，自己父母死在那個節點上。

    “後來的藥方裏，有與沒有旋複花，可有不同？”這是溫宛的問題。

    翁懷鬆聽罷，白眉微皺，“老夫不敢肯定，須得驗證。”

    “如何驗證？”溫宛急切問道。

    “須得有人再染瘟疫，老夫方能以藥方判斷旋複花在裏麵的作用。”

    除了溫宛，餘下三人皆以為此事幾乎不可能。

    溫宛則看向翁懷鬆，“翁老……”

    翁懷鬆看出溫宛的心思，可他要怎麽告訴溫宛，溫若萱本沒得瘟疫，此藥方本沒有驗證的機會。

    “此事老夫再想想辦法。”翁懷鬆搪塞道。

    溫宛激點頭，“拜托！”

    四人離開黃泉界後，沈寧見溫宛神有異，便苗四郎跟宋相言各走各的，與溫宛上了馬車。

    看到馬車消失在視線裏，苗四郎轉走。

    “我送你？”

    苗四郎回，便見宋相言目真誠。

    去往鴻壽寺的馬車裏，宋相言上下打量苗四郎，但沒說話。

    “小王爺有話不妨直言。”

    宋相言正猶豫時，苗四郎又道，“僵蟲豸需要介，介是我配的，此罪小王爺該如何判，我都接。”

    “要不是你，那些兵卒哪還有活過來的機會，而且我說聽你為救他們也差點死了，功過相抵，我不追究這件事。”

    “那小王爺為何住我？”苗四郎好奇道。

    “沈寧是我妹妹。”宋相言幹脆道。

    嗬！

    苗四郎看著眼前一本正經的宋相言，真不知道他是真傻還是裝傻，“小王爺當真把沈姑娘看作妹妹？”

    宋相言倒是坦然，“比親妹妹還親！”

    砰—

    沒等宋相言反應，苗四郎突然一拳掄過來。

    宋相言被打翻在車廂裏，起來時眼冒金星，“苗四郎！”

    “小王爺千萬別怪罪，我這病真是該死……”

    宋相言挑眉梢，“什麽病？”

    “時爾搐的病。”苗四郎就是想揍宋相言，替沈寧出這口惡氣。

    宋相言將信將疑坐到原來位置，又覺不妥，朝後挪兩下，“這個病必須得治。”

    “小王爺放心，一定治。”苗四郎‘歉疚’道。

    “咳！”宋相言言歸正傳，“本小王一直當沈寧是我親妹妹，如今你同好，有些事我必須警告你。”

    “小王爺且說。”

    “沈寧是我大周禮部尚書，萬不可隨你南詔。”宋相言的想法很簡單，南詔到都是養蟲子的，加上苗四郎也不是那麽可信，萬一沈寧被欺負，遠在異國他鄉連個幫手都沒有。

    “我從未想過回南詔。”苗四郎已與沈寧說過此事。

    宋相言聞聲大喜，“你在鴻壽寺每個月俸祿是多？”

    “七十兩銀子。”

    宋相言大驚，“這麽點銀子怎麽夠沈寧花？”

    “我在黑市有攤位，賣點蟲子。”出於男人的自尊，苗四郎說了一個他連沈寧都沒告訴的。

    宋相言點了點頭，黑市的蟲子可不便宜。

    忽的。

    宋相言猛然想到一件事，“你有沒有朝沈寧上過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