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廳，老爺子十分熱，讓又倒茶又送水果的招待司開閶，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和藹。

當著家人，沈芮自然聽話，而司開閶也很配合。

看在眾人眼裡，無疑是恩極了。

離開的時候，老爺子讓沈芮送他。

走了段距離，沈芮又出言致謝。

司開閶道：「你說過很多遍了，小事一樁而已。」

「於大而言是小事，對我來說是很嚴重的況了。方才如果不是你在，祖父真的會家法的。」

司開閶聽語氣沉重，主道：「那你可以繼續搬出我的名號來糊弄他們。」

這話很意外，不像是他能說出來的。

沈芮側首看了看他，「你今天……」

「嗯？」司開閶側首，四目相對。

沈芮又連忙挪開視線，「我的意思是，今天讓你見了我家裡這些糟心事，耽誤你這麼長時間，實在抱歉。」

「夠了，又是致謝又是道歉的。我如果真計較，就不會來了。」司開閶語氣平淡，

暴雨已停，花園地面有好些積水，一腳不慎就踩了進去。

司開閶手扶住了胳膊，「小心一點。」

「謝謝。」沈芮收回胳膊，暗自窘迫，自家的花園居然還能踩空。

忽然如此客氣禮貌，反倒讓司開閶很不習慣了。

他本不是多話的人，此刻對家裡的況了解后，忽然就信了上回對自己所說的那些話了。

的那些伯伯嬸嬸家人，確實都不是好相與的。

或許正是因為這樣，才學會了圓事？

主樓到鐵門前不遠，很快就走到了。

司開閶上了車，沈芮目送他遠去。

轉回去的時候，路上見了母親。

陸琳是特意來等的，一臉凝重。

沈芮見面，心知樺還沒尋機會把話傳給爸媽，知疑，上前主道：「媽，我知道你要問我什麼。

他是老闆，我是廚娘，幫我純粹是因為我的請求。我和他之間什麼都沒有，你不要擔心。」

長這樣聰穎懂事，陸琳既心，又很心疼。

攬著沈芮道：「阿芮，都是爸媽沒本事，要你三番兩次在外面求人。」

「媽，你說什麼呢，只要咱們這個家好好的就好了。」沈芮眼眶一熱，又仰頭忍了回去，出笑容道，「何況人家司大心地善良，也沒有為難我就幫我了。」

「媽知道你是個要強的孩子，張口求人這種事，表面無所謂，其實心裡是很看重的。

他幫了你，你就會記得這個人，以後有機會肯定會還。但司家那樣的人家，能有什麼是你能幫上忙的呢？」

陸琳想得有些多了，生怕將來兒為了報恩做出什麼不該做的事來。

「您別擔憂了，我是記得他的恩，但他也不會挾恩求報來為難我的。時辰都這麼晚了，我陪媽回去吧。」沈芮主牽過母親。

陸琳心裡慨萬分，自己家的重擔居然都要長來承擔。若不是今日尋來司大，二房又是一場災難。

想說的話太多，最後反倒是說不出來。

沈芮也只能勸寬心。

次日司開閶白天有應酬，依舊只要沈芮過去做晚飯。

沈芮特意帶上了母親親釀的桂花酒。

司開閶見拎了兩瓶酒過來，很奇怪的著。

沈芮將酒罈往餐桌上一擺，笑著道：「大昨晚幫了我，我媽特意讓我帶來激你的。

當然這不是什麼名酒，自己家釀的，我覺得比什麼酒都好喝，大要不要嘗嘗？」

笑的著，司開閶頷首。

見他點頭，沈芮更是高興了，「我給你說，你是真的有福了，我媽的釀酒手藝是我外公教的。

當時這桂花酒在廣州酒樓里可有名了，好多店都在我外公家訂酒。」

司開閶見如此唏噓的表，玩笑道：「誇得這麼厲害，是不是真的？」

「你待會喝了就知道了。」

沈芮話落，讓他稍等，說自己去準備幾樣下酒小菜。

經過這些時日，對司開閶的口味早已是了如指掌。

調了幾樣偏甜的小菜，又備了酒味花生和魚香豆腐，然後在爐上備好了佛跳牆和蒸魚等大菜，讓阿姨們看著火候，自己就去陪司開閶喝酒了。

對於做的吃食，司開閶素來沒有挑剔的，吃得津津有味。

但他以前和人喝酒，都是在飯桌上應酬，主要目的也不是為了喝酒，都是在觥籌錯間和人談事，或是防人或是套人，心都不輕鬆，很有像此刻這般的。

然而和人喝酒，單純喝酒，他也有些不自在，因為不知該說些什麼。

可他沒話，沈芮卻是個不會冷場的。

一杯杯喝著說是送來激別人的桂花酒，一邊開始念叨：「大，你說我祖父是不是很虛偽？

當著你的面居然說我是他最疼的孫，真是好笑。昨晚那話一出，全家人心裡都在笑。

還有，他不準家裡的男人們納妾，也不準他們花天酒地，但是聽說我是你的人，連做妾的資格都沒有，他卻高興壞了。

還不是看整個南洋，你們司家是最大的軍閥嗎？」

本來，以司開閶的子，是很不喜歡背後嚼舌之人的。

但聽如此吐槽家中祖父，竟也沒有討厭的覺，反而還真想了想最後的那兩句話，低語道：「是嗎？」

「是啊！他老是這樣，覺得我同學姜穎家有錢，就總讓我邀請去家裡吃飯，甚至還說可以喊上我同學的哥哥。

你說這奇怪不奇怪，我和人家妹妹是朋友，管人家哥哥是不是什麼新加坡大亨作甚？

還有你就更不用提了，自從第一回聽說我和你有關之後，他對我那可是一百十度大轉彎，也不敢隨便罰我打我了。大，你可真是好用！」

「你醉了。」司開閶挪開的酒杯，「都開始語無倫次了。」

什麼他可真是好用？

這話說得，好像他司開閶是樣東西似的。

沈芮還真沒醉，搶過酒杯，目清明道：「我沒醉，我說的是實話。

如果不是你，我和我小妹真可能被打得半死，我祖父可從來不心疼孫的，他只在乎孫子。」

說著說著就笑了，「不過現在不一樣了。他看你親自送我回家，還在長輩面前維護我，怕是覺得我比他所有孫子都有用了，真是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