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助理這麼說，溫禮止也有些無奈，他是怎麼都想不到自己的妹妹會走上彩妝界的道路的，原本以為這輩子能攥著的生命線過活，卻沒想過還有跳出去的那天。

深呼吸一口氣，溫禮止看了一眼公司的財務報表，他們公司運作還是好的，至圈子裡也是數一數二，他歪著頭說，“不如讓溫明珠來學我們專業……”

助理撇，“人家小姐喜歡的是調香，您非要給擰過來幹什麼？”

“更離我近一點不好麼。”溫禮止想也不想，用手托著半邊臉，另一隻手放在桌上練地轉著名貴的鋼筆，細長的手指節骨分明，“這樣，你給去報個培訓班，從零開始的，讓學我這個。”

“……”助理真想說一句你有病，強扭的瓜不甜。

溫禮止沒意識到自己的強迫，或許這是好心辦壞事的一種，他沒有要強迫溫明珠，只是想著讓他們倆關系更進一步，這以後要是溫明珠天天去韓深那邊上班，不是離他越來越遠了麼？

隨後溫禮止揮揮手，“沒事兒你就出去吧，晚點找個培訓班給我看，或者……我晚上親自教，給補課。”

——話是這麼說沒錯，結果溫明珠一點不領。

溫老師下班後，帶著斯文敗類的金邊框眼鏡，穿著白襯衫，手裡拿著電腦和ipad，另一個臂彎裡夾著幾本資料文獻，敲開了溫明珠房間門的時候，修長的軀站在門外，一張臉又帥又冷，得空出手指推了一下臉上的眼鏡，他說，“明珠，來，我教你計算機科學和通信技……”

溫明珠看了他一眼，想也不想把門關上了。

得虧溫禮止作快，一隻腳卡在了門裡，隨後他皺著眉將溫明珠的門堵住，生生了進去，“沒興趣嗎？”

溫明珠一頭乾脆利落的公主切短發，又帶著俏皮和率，抬眸看了高大的溫禮止一眼，“沒興趣。”

溫禮止挫敗，“我是怕你去了韓深的公司不回來了。”

“我都已經簽了合同，要去他那裡上班了。”溫明珠歪頭看他，好像是在觀察溫禮止是不是哪裡有病似的，“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溫禮止得一塌糊塗，“你怎麼會關心我的了？”

“……”那看起來是腦子不太好。

溫明珠張道，“沒事就早點睡。”

“是這樣的。”溫禮止清了清嗓子，“我之前不是……不是那個，推薦你去韓深那邊上班麼，我沒想到會這麼順，但我想著，你也算是溫家人，我們公司以後總要過來搭把手對不對？所以我的意思是，你在去韓深那邊做調香師之於，還可以順路學一下我們公司的主攻范疇的東西，以後也能來幫幫忙……”

話是這麼說沒錯。

可惜，溫明珠聲音冷靜，“我和你沒有緣關系，我以後不想，也不會手溫家企業，那不是我的。”

連名字都不是我的。

回來以後的溫明珠，只有一個想法，為自己而活，走出去，不管以後是死是活，再也不要在溫家茍活了。

溫禮止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刺了一下，他忘了，之前是他一個勁往外推，是他不允許他們父倆染指一丁點和溫家有關的東西，對懷揣著最深的惡意，一次又一次稱呼為可惡的小和無恥的竊賊，而現在……竟然是他大開家門，要回來。

“不過雖然這種話聽著很可笑，畢竟過去是仰仗著你活下來的。”

溫明珠低頭，自嘲地咧，隨後手，將溫禮止臂膀裡夾著的資料了出來，的手很小，溫禮止的肩膀又那麼壯實，接到的時候，發抖的竟然是強壯的溫禮止。

將那兩本資料拿在手裡墊了墊，溫明珠說，“為了回報你過去用溫家的東西養我，我會試著去學習這些東西，不過以後你家裡的企業，不用跟我分一杯羹，也無需我坐什麼位置指手畫腳，企業被你管著好的。”

他囚，折磨。

如今竟然用“報答”這種詞來回應他。

心仿佛在滴，溫禮止臉發白，“明珠，過去的事，我……”

然而還沒說完，溫明珠已經拿著書轉，溫禮止無意間已經將腳從門裡了出來，門便在他眼前悄無聲息地關上。

輕輕地合攏了，溫禮止卻像是被人狠狠捶了一下口。

他總有種不好的預，仿佛這次溫明珠太決絕了，所以才會給他一種自己能夠融邊的錯覺。

好像，在無聲地，代後事。離開他的後事。

******

溫明珠開始了去韓深公司上班的新生活，每天早上起床和溫禮止一樣早，兄妹二人甚至還能在廚房到，溫禮止在家這幾年沒過保姆，都是自己解決一日三餐，如今溫明珠早起以後，偶爾還會餐桌上發現放在屬於他位置的一杯咖啡和一分三明治。

溫禮止吃飯的時候都有些難以下咽。

每一次是他對施以報復，可是為什麼現在卻是他被照顧，為什麼，溫明珠……他隻覺得殘忍，用這種方式，用這種做大好人的方式，堵住所有人，連同他的。

連他補償的機會都不給。

沒有說話，溫禮止看著溫熱的咖啡，知道溫明珠還沒走多遠，他在嘗試想象溫明珠是用什麼心來煮這杯咖啡的。

他毀了的一切，奪走為母親的權利，將貶得一無是，又打黎令屈辱回來。而唯一能反抗的，是嘲諷地，又順從地——將自己的苦泡進咖啡裡，端到他面前。

來告訴他，早已失投降。

吸了吸鼻子，溫禮止狠狠將咖啡一口喝。

隨後男人用力皺起眉來。

好苦，溫明珠，這是你要讓我驗到的味道嗎。

再苦我也會咬著牙喝下去的，溫明珠，不管多苦，我都不會再讓你有機會離開我邊的。

溫明珠來到韓深公司的時候，果不其然又引起了圍觀，邊上有路人竊竊私語，“聽說昨天韓總親自領參觀公司的……”

“走後門進來的吧？”

“來了就直接加公司新品牌的研發，你說呢~~”

“唉，這年頭，不要臉的人走後門，我們只能努力當鬥，去卷咯……”

而另一邊，溫明珠在研發基地裡，一裝備，手裡晃著一管試劑，一邊觀察，一邊和團隊裡的人通，這才剛來一天，大方又認真的態度已經得到了工作團隊的認可，大家也很歡迎溫明珠的加，“嗯……這期的主題給你，很放心。”

“畢竟我們客戶主要群是，所以你想要一個什麼主題？”

“大概是……新生和希吧。”

溫明珠似乎是想起了什麼，隨後口而出，“氣味是帶著記憶的，而我希有人聞到我們新一季產品的味道時，可以回憶起幸福，從而有力量去面對眼下的困難。”

角落裡有一瓶無名的試管裡的被燒灼沸騰了，表面咕嘟咕嘟冒著泡。

溫明珠看了它一眼，又將注意力轉過來，笑著說，“當然也需要大家頭腦風暴一下，我一個人做主也不太好。”

“韓總看得起你。”邊上的小姐姐拍了拍溫明珠的肩膀，從手裡接過試劑，“對了，這就是你之前帶來的吧？我們聞了，有一種和春天的味道，特別舒服，願意把它加到我們的新產品裡來嗎？”

“願意啊。”

溫明珠兩眼發。

好希這的味道可以溫暖更多人。

團隊人員高高舉著玻璃試管，裡面晃著溫明珠親自挑出來的名為“”的香氛原型。

大家稱讚著溫明珠的天賦和實力，接著又開始了對產品的策劃。

角落裡無名的香料又經過了沸騰，緩慢地冷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