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候，蘇阮阮如約而至。

清雅咖啡廳。

因是工作日下午，人很。

過玻璃斜斜照進去，打在一道俊逸影上。

那人靜靜坐著，手中一杯咖啡，輕輕攪拌。

蘇阮阮推門而。

年輕男人抬眼，靜靜凝視，爾后輕一聲：“蘇小姐。”

蘇阮阮立于那兒。

微笑：“沈副院長。”

約的人，正是沈辭。

聞言，沈辭苦笑：“我早不是什麼副院長了，我只是季邊的人。”

蘇阮阮款款坐他對面。

沈辭為一杯藍山。

蘇阮阮慨：“想不到沈先生還記得我喝藍山。”

沈辭深深看一眼，爾后他輕道：“蘇小姐不好奇我為何相約？”

咖啡送至。

蘇阮阮輕啜一口咖啡，這才說：“總不會是敘舊吧？”

沈辭從袋掏出一張紙。

是醫院的診斷書。

他扣在桌面上，輕輕推向蘇阮阮。

蘇阮阮目盯住他半響，這才拿起診斷書看。

只幾秒鐘，面微變。

再看沈辭，蘇阮阮聲音微：“三哥他為何不打算治療？”

“因為蘇小姐！”沈辭直言不諱。

蘇阮阮未出聲。

又著那張診斷書，一遍一遍地看。

耳邊，沈辭幽幽開口：“季說，像他這樣的人本不該活在世上，他還說，若他死了，他的四妹總該記得他半分好……”

“別說了！”蘇阮阮輕道。

沈辭凝視，他說：“蘇小姐也舍不得季死的，對不對？”

蘇阮阮久久未出聲。

沈辭就陪著。

從午后，直到暮四合。

終于，蘇阮阮緩緩開口：“沈先生，我想回一趟別院。”

用了“回”這個字。

沈辭便知，蘇小姐仍當賀季棠為三哥。

他微微地笑，聲音都在抖：“季正在家中，每天都在等蘇小姐。”

蘇阮阮亦淡淡一笑。

*

別院，燈火通明。

院的玉蘭樹上，掛滿了宮燈。

那些都是賀季棠做的，每盞宮燈上面都寫滿了詩。

很是風雅。

沈辭的車停下，蘇阮阮從后頭下車。

陳二正巧瞧見。

他被打過長了記，不敢招惹蘇阮阮，蹦著半殘的跑到書房，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季，蘇小姐來了！”

賀季棠仍在做宮燈。

聞言一愣，筆忘了去墨。

一滴墨滴落，瞬間暈染開來……

他抬眼住陳二，聲音近乎嚴厲：“再說一遍！”

陳二語氣娘里娘氣的：“季，蘇小姐來了！一準是來看您了。”

賀季棠立即放下筆，急急迎出去。

正巧，蘇阮阮往這邊來，撞個正著。

四目相對。

一個欣喜，一個悲戚。

“三哥。”蘇阮阮盈盈出聲。

賀季棠立于書房門口，風度翩翩。

他不愿他的四妹知曉他的病，含笑問：“四妹怎麼來了？快看看我做的宮燈怎樣？”

蘇阮阮微笑說好。

于是他在前頭帶路，跟在后頭。

滿院的玉蘭樹上，掛滿了宮燈，他偏好陸游的詩詞，上頭寫滿。

“四妹覺得怎樣？”賀季棠側頭問，頗為驕傲。

蘇阮阮立于滿城燈火中，上長翩然。

輕道：“三哥才華橫溢，自然是好。”

過去摘下一盞宮燈，讀上面的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