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說著話,桑家瓦子很快就到了。
下了車,王卿瑤一瞧,喲,就是個大型戶外商圈,裏頭搭了好多個圓頂棚子,有點像園表演的戲棚。
這些棚子勾欄,有大有小,最大的甚至能容納上千人看表演。不做生意的小販穿梭其中,一眼去,也是人山人海。
王卿瑤一個現代人都看得眼花繚、歎為觀止。
想不到大盛朝的商業發展如此繁華!
劉姥姥進大觀園的臉暴了的短板,蕭允窺得蛛馬跡,詫異:“你不會也是第一次來桑家瓦子吧?”
王卿瑤:“嗬嗬嗬,王爺你猜對了。”
蕭允對越發同了。
元寶不知何時拿來了一張宣傳單,上麵寫著各個勾欄表演的節目名稱、時間以及表演者等。
蕭允接到手裏,王卿瑤湊過去一看,嗬,說書小說雜劇、雜技皮影傀儡戲,居然還有馴表演和子相撲!
“這裏每天都有表演嗎?”問。
“嗯,每天都有,風雨無阻,從不間斷,除非生意不好倒閉了。”頓一頓,問道:“你想先看哪一個?”
王卿瑤想先拍張照發朋友圈。
“隨便,你安排吧,我都想見識一下。”
蕭允著,憐地笑了笑。
王卿瑤問:“笑什麽?”
蕭允:“我笑你好養活,吃早點隨便,看演出也是隨便,一點都不像其他府裏的姑娘,要求多又矯。”x33xs.
老板真識貨,這麽快就覺得和外頭那些妖豔賤貨不一樣了。
王卿瑤一邊四張一邊隨口笑答:“我如果像其他姑娘那樣,被父母寵著長大,我能把你矯死!”
笑得雲淡風輕,一點看不出世的影,蕭允卻聽得心酸。
他很去心疼旁人,大部分時間,是旁人心疼他,心疼他活不長。
但此時此刻,在這個人聲鼎沸的瓦舍裏,他卻心疼起了這個世可憐、生活孤苦,卻一直樂觀堅韌的孩。
不過很快,他就覺得自己更可憐些,好死不如賴活著,人姑娘比他長壽,用不著他心疼。
他暗暗歎了一口氣:“我們先去聽說書吧。”
說書就是電視劇裏看到的那種說書,說的是曆史故事。
雖然說書先生很會渲染氣氛,但是經曆過現代影視劇熏陶的王卿瑤,還是覺得有點無聊。
然後是小說,這個就比說書有意思了一點,說的是某大戶人家後宅妻妾勾心鬥角的故事。但也隻比說書有意思了一點。
王卿瑤看過那麽多宮鬥、宅鬥小說,套路門清,聽到後頭就開始打哈欠。
蕭允:“不好聽?”
王卿瑤:“我寫得比他彩。”
蕭允笑起來:“你要真能寫出來,也是能賣不錢的。”
他本是開玩笑,王卿瑤一聽卻靈乍現,激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愧是老板啊,這個提議好!哈哈,我又找到了一條發家致富奔小康的道路!”
蕭允看一本正經的模樣,自個兒也跟著激起來。
“哎,你真打算寫啊?我跟你說,你要要是寫小說賣錢了,別忘了告訴別人是我給你出的主意。”
“當然。”你是老板,你說了算。
等到一小說結束,差不多就到了用午膳的點。
蕭允帶著王卿瑤去瓦舍裏現的飯館,一個人忽然攔在了他們麵前。
“兩位算命嗎?”
蕭允驚訝:“國……”
那算命先生四五十歲年紀,留著一大把山羊胡子,穿道士裳,卻沒什麽仙風道骨。
聽到蕭允出聲,他出食指放到蕭允邊,溫地說:“噓,不要暴本國師的份。”
王卿瑤:“……”
知道他是誰了,他就是扶國師,給王卿瑤批命“命格貴重”的那位國師。
說起來,他也算是王卿瑤的貴人了。
王卿瑤立刻衝他一笑:“道長要不要一起吃飯,我請客?”
“那怎麽好意思?”
“沒事,蕭公子付錢。”
蕭公子:就很無語。
酒足飯飽之後,扶國師終於想起了自己的初衷——算命。
為社會主義的接班人,王卿瑤原先是不信這玩意的,但是吧,穿越這件事本來就充滿了玄機,又有點半信半疑。
扶國師看完的麵相和掌紋,臉上的神又是詫異又是疑,著山羊胡子不解道:“怪哉怪哉!從麵相上看,王姑娘日後福澤綿長、貴不可言,但是從掌紋看,王姑娘應該死了呀。”
王卿瑤眼皮子一跳:這國師有兩下刷子。
蕭允眉頭一蹙:“你這說的什麽話?正月還沒過呢!”
說罷拉上王卿瑤的手腕就往外走:“別理他,我們去看馴表演。”
王卿瑤回頭看了一眼扶國師,他正撚著胡子看過來,神若有所思。
其實剛剛有一句話,他沒敢說。
這姑娘乃命所歸,但這命又不是天生……
而且明明是要嫁定安王的……
總之一句話,很複雜。
扶國師自個兒學藝不,想了一陣沒想通就拋卻腦後了。
然後他想起來,剛剛他給王卿瑤算命,還沒付他錢呢!哎,又白忙活了!
那廂,蕭允領著王卿瑤看了馴表演,又看了傀儡戲,冬天天黑得早,眼看天已經漆黑了,蕭允就要送王卿瑤回府。
王卿瑤:“還沒看相撲呢!”
其他的興趣不大,就是這個子相撲,在現代都沒看過現場呢。
蕭允麵難:“相撲要亥時正才開始。”
亥時就是晚上九點,大盛朝不設宵,就是通宵在外頭閑逛也沒人管。
王卿瑤不明白。
蕭允解釋:“亥時三焦通百脈,亥時睡,百脈可休養生息,對十分有益。”
王卿瑤怔愣片刻,猛然發出杠鈴般的大笑。
“哈哈哈哈!”
蕭允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
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一邊笑一邊解釋道:“我不是……不是嘲笑你啊……我就是覺得……哈哈你年紀輕輕就開始養生……十分……十分難得可貴……哈哈哈,你不會不吃冷食,隻喝熱水還泡枸杞吧?哈哈哈……”
元寶崇拜地著:“姑娘你怎麽知道?”
王卿瑤的笑聲就更大了。
不解釋還好,一解釋,蕭允才知道自己被嘲笑了。
他,堂堂的定安王,居然被嘲笑了!
蕭允的臉急轉直下,紅了又黑,黑了又紅,最後青著一張臉,撇下王卿瑤,傲地走到前麵去了。
王卿瑤扶著腰氣,元寶這時也聽出了點嘲笑的意味,低聲道:“姑娘,王爺活不過二十五歲,所以他比一般人都惜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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