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救命啊!”
“有沒有人,來一個人啊!”
“這裏有人被綁架了!”
“誰來救救我?”
王卿瑤扯破了嚨,撕心裂肺不停歇地喊了五分鍾後,蕭條的破廟還是一片寂靜,無人臨。
用視眼看出去,這裏大約是郊外,人煙稀,附近隻有樹林和草地,看不見一房屋。
“我不會死在這吧?”絕地想。
一邊又去掙綁在手腕上的繩索,綁匪綁得,大約是個死結,掙紮了許久,手腕被磨得又紅又燙,還是沒能掙開。
雪上加霜的是,這個時候忽然想上廁所。
一定是方才的玫瑰茶喝多了。
王卿瑤臉都綠了,用盡洪荒之力大吼了一聲:“這裏有一個貌如花的姑娘要上廁所,誰來救一定以相許!”
話音剛落,蕭允帶著一隊人馬衝了進來。
哦,世事就是這麽難料。
場麵一度陷尷尬,那七八個巡城吏一臉震驚地著王卿瑤,蕭允想笑,抿了抿,憋住了。
王卿瑤故作鎮定:“你們來得正是時候,來,給我鬆綁。”
蕭允上前給解開繩索,目及到發紅的手腕,眸子冷了冷。
王卿瑤若無其事、昂首闊步地走出破廟,走遠了,拿手捂住臉:太丟臉了!
後來王卿瑤才知道,綁匪為了抓真是煞費苦心。
先是在元寶去小說勾欄找那老板時,派人把他引出了桑家瓦子。然後又讓人給蕭允和王卿瑤推銷花籃,那花裏灑了迷藥,等蕭允離開,藥效發作,立刻派了兩個嬤嬤假裝是王卿瑤的家仆,將在眾人眼皮子底下架走了。
蕭允找不到元寶,又找不到王卿瑤,那老板又支支吾吾不肯說清楚,蕭允就把他打了一頓。那老板這才說了實話。
原來《深宮史》火後沒多久,他就被一個蒙麵人盯上了,蒙麵人抓了他,問出了是王卿瑤寫的稿子,就讓他在王卿瑤下次來時通知他,還威脅他不準再表演這部小說,否則就砸了他的勾欄。
“難道是同行競爭?”蕭允猜測。
他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和王卿瑤在馬車上了,正用小勺子挑了藥膏往王卿瑤手腕上抹。
那膏子是明的青綠,帶著淡淡的藥香,抹在皮上清清涼涼,很舒服。
“不像。”王卿瑤說,“倒像是……”
蹙眉思索片刻:“倒像是我寫了什麽了不得的事。”
將綁匪審問的話一一複述了,又歎一口氣:“哎,以後大概是不能寫了,寫了也沒有人敢說了。”
蕭允道:“無妨,你盡管寫,我已經把那個勾欄買下來了。”
“啊!”王卿瑤訝異出聲,“那得多銀子啊?”
“貴的,所以你要使勁兒寫,替我把銀子掙回來。”
王卿瑤手:“好說好說,就是,能不能分我點份?”
“你要份做什麽?……親後我的就是你的。”
“不一樣,我這是婚前財產。”
“行行行,給你份。”
王卿瑤喜笑開給他比了個心:“你哦!”
蕭允眉一挑:“我剛剛可是聽到有人說要以相許,萬一要是別人救了你……”33小說網
哎喲,還計較上了。
又到了表忠心的時候了。
王卿瑤趕挨到他那一邊:“我怎麽可能嫁給別人?我對王爺您可是一見鍾,非君不嫁!”
“要是記得沒錯,一見鍾不也是你用來忽悠太後娘娘的嗎?”
王卿瑤“嗬嗬”笑幾聲:“節是編的,可是真實。我第一次在杏花樓見到王爺您,就被您偉岸的姿和英俊的相貌迷住了……”
蕭允:“你是不是有點淺了?”
……
綁架事件之後,王卿瑤就安分多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了好一陣子。
到三月十七,學子們考完了最後一門,春闈也就正式結束了。
王大把田榆到家裏,和王子景一起問了,兩人都信心十足,說考得不錯。王大就放心了。
田榆回去前,去麗景院見了王卿琳一麵。
王卿琳的閉兩日前已經到期了,田榆聽丫鬟說在閉期間日日抄誦《戒》《訓》這些書。
他到的時候,隻穿一件素的千水,不施黛,頭發上除了一支玉簪外,再無其它裝飾。一個人落寞地站在窗口,形消瘦。
田榆一陣心疼:“琳妹妹。”
王卿琳轉過來,手裏還持著一本《靜心咒》:“榆哥哥。”嗓音都帶著哽咽。
田榆就更加心疼了,趕迎上去:“怎麽站在窗口?雖說是春天,邪風也是會生病的。”
拉著的手離了窗邊,兩人一同在人榻上坐下了。
田榆又道:“你還在為那件事擔憂嗎?你放心,現在已經沒有人議論了。端京人忘大,咱們的事已經不新鮮了。等我高中,我就來迎你過門,屆時,旁人都不好說什麽了。”
王卿琳的臉上顯出兩團紅暈,為憔悴的臉龐增添了一。
“嗯。”點點頭,問,“你考得如何?”
田榆自覺不錯,方才王大問起,他不敢驕矜,但在心的人麵前就藏不住了,一下子神采飛揚起來,自信滿滿道:“一甲是跑不掉的,最終還要看皇上的喜好。”
皇上的喜好,他和王子景得了王大的指點,也是一清二楚。不懂王子景如何做文章,反正他自覺做的花團錦簇,十分討喜。
王卿琳點點頭:“屆時田家就是擺宴慶祝了。”
“那是自然。”田榆十分驕傲,“到時你也來,我們兩個當著大家的麵誠心誠意給瑤妹妹道個歉,往後這事就誰也不要提了。“
王卿琳笑容一滯,道歉?還是當著所有人的麵?他不要臉還要臉呢?
王卿琳的口升起一口濁氣,麵愈加沉,什麽都沒說。
田榆道:“你臉不好。”
道:“昨晚抄書忘記了時間。”
“那我先回去,你休息一會兒。”
王卿琳點點頭,喊了丫鬟送他出門。待他一出了院門,王卿琳就冷笑了一聲:“這點小事就要我委屈和侮辱,以後還得了?”
田榆是王家常客,丫鬟送到麗景院外頭一點就停了腳步。田榆自個兒往二門走去,路過花園,無意瞥了一眼,正好看到王卿瑤和丫鬟在踢毽子。
他以前都不知道會踢毽子,像個真正的小孩,臉上洋溢著青春的笑容,那毽子像有生命一樣,在腳下上下翻飛,久久不落地。
他以前為什麽會覺得鬱呢?
王卿瑤轉了個,看到了田榆,毽子落地了。果然看到渣男就晦氣。
銀朱拍手:“九十七,沒超過一百,我贏了!”
田榆走過來,銀朱下意識就攔在王卿瑤麵前。王卿瑤示意放輕鬆。
田榆道:“瑤妹妹,我是來跟你道歉的。”
王卿瑤出手:“打住,我沒你這樣的大哥,請我王二姑娘。”
“王二姑娘,”田榆痛快地改了口,“上次的事對不起。”
“沒關係。”王卿瑤虛偽地笑著,“好了,我原諒你們了,你可以滾,咳咳,走了。”
態度敷衍,明顯是不想和田榆多說一句話,田榆衝深深頷首:“不管你接不接,我是真心的。”
說完不等王卿瑤回應就走了。走出去幾步又回頭,王卿瑤並沒有像他想象的那樣凝他的背影,已經和丫鬟開始第二踢毽子比賽了。
他果然在心中一點分量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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