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
案上擺著今年春闈的試卷,當然,這些試卷已經由考批閱過,最後呈給皇上的隻有最優秀的十張。
皇上親自審閱,禮部的三位大人垂首屏息恭候在下麵。
這時,外頭執勤的公公輕輕推開門,行禮道:“回皇上,定安王求見。”
皇上頭也不抬:“讓他進來。”
禮部的三位大人互相看了一眼,心裏直嘀咕:這個時候定安王來幹什麽?
蕭允進了書房,皇上抬頭看他一眼,問:“這個點你怎麽來了?有事?”語氣親昵隨意,像是和自家兒子說話。
蕭允行了禮,笑瞇瞇地走到皇上邊,瞅一眼案上的試卷,沒回答皇上的問題,反而道:“皇姨父選人才呢!”
皇上就笑了,元後也是出自忠勇公府方家,和蕭允的母親乃一母同胞的親姐妹,按民間法,他可不就是蕭允的姨父。不過蕭允不輕易他姨父,上了準是有事求他。
皇上“嗯”了一聲,把卷子攤給他看:“可有你認識的?”
蕭允一溜掃下去,果然,田榆、王子景和曾懷的試卷都在其中。
“這兩個倒是認識。”他指了指田榆和王子景的名字。
“哦?”皇上挑了挑眉,示意他接著說。
蕭允就不客氣地說:“這個田榆的,人品不大好,原先是我家王妃的未婚夫,後來卻和王妃的堂姐勾搭上了。皇姨父,這事你知道吧?王大人因為這事還被史臺彈劾了呢!”
皇上點點頭:“我知道。”
底下三位大人暗暗心驚,定安王掐著點過來是來給未來王妃出氣的,可是這事不是都過去一個多月了嗎?
三位大人又相互對視了幾眼,哦,千萬不能得罪定安王,這是個記仇的。
蕭允也點點頭:“所以說這種人品有問題的人,就算再有才華,也不能引朝堂,皇姨父你說是不是?”
皇上深表同的點點頭:“阿允言之有理。”說著竟真的把田榆的試卷扔到了一邊,“就他名落孫山,再苦讀三年,當作教訓。”
蕭允笑道:“那倒不必,我也不是那麽苛刻的人,放到三甲就好。”一副寬容大量的樣子。x33xs.
三位大人心中一凜,這是要整田榆啊!
要真是名落孫山倒好,三年後再考,以他的才華必定在一甲以,到時候皇上也記不得他這些七八糟的事了。可是三甲是同進士出,是不能再重新參考的。這位田公子就一輩子隻能是同進士了!什麽前途、前程都沒了!
其中一位大人不忍,想出言勸阻,偏又沒什麽理據支撐。田榆這事,還不是父母之命自己做不得主,反而是他違背了父母之命,自作主張。說難聽點,就是行為不檢、放形骸。
算了,這位大人出去的腳又了回來。
“行,那就放到三甲。”皇上道。
這兩人一問一答,跟開玩笑似的就把田榆的前程給定了。
“那這個呢?”皇上指著王子景的名字問。
“這是我家王妃的堂哥,就是那位堂姐的親大哥。”
“這事跟他可沒關係。”皇上說,“而且這人的文章四平八穩,很有自己的見解。”
蕭允聽皇上話裏出喜歡的意思,就道:“是跟他沒關係,不過他家風不正,父母偏私失德,難保他自個兒也是個品不端的……”這話連王大也一並罵進去了。
王家眾人著王卿瑤退婚的時候,一定沒想過,有一天他們家的這點小破事還能上達天聽,值得一位王爺和皇上認真討論。
某位大人趕奏道:“王公子老臣倒是見過,是個品高潔的,做事一板一眼,很有自己的原則。”
皇上“哦”了一聲,對蕭允道:“那再考察考察?”
“行。”蕭允見好就收,“我說了我哪能算呢?一切還要由皇姨父做主。”
“你這臭小子!”皇上笑著罵了他一句。
蕭允道:“改天蕭家的貨船從海上回來,我給皇姨父送個新奇玩意。”
皇上揮揮手:“下去吧。”
很快就到了春闈放榜的日子。
各家有考生下場的都張得不得了,一早派了人去守著。王家也一樣,王大連應酬都推了,專等著派去的人回來通報。白氏更是坐立不安,一張帕子都快絞爛了。他們家不僅有兒子下場,還有姑爺下場呢!自然要比其他人家更張些。
王卿瑤也讓銀朱去前廳侯著,一有消息就來回。畢竟這關乎著的一百兩銀子。
不多時,銀朱興衝衝地跑回來了,臉因為興漲得通紅。
“姑娘姑娘,押中了押中了!”跑進了冷香院,銀朱才敢高聲出聲來,“曾公子得了狀元!姑娘你發大財了!”
王卿瑤“啊呀”一聲,興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掰著手指算自己賺了錢。當初曾公子的人熱度不如田榆和王子景兩個,所以他的賠率也高,王卿瑤大手筆押了一百兩,再沒有人比更多了。
算了算,去掉本金,大約能賺……
“九百兩!”換人民幣大約是一百八十萬!
這麽多!
銀朱都快站不穩了,連梔子臉上都出了詫異的神。
年嬤嬤道:“姑娘出嫁的箱銀有了。”
王卿瑤高興得合不攏:“大家都有份,大家都有份。銀朱,晚上給大夥加餐,想吃什麽盡管說,姑娘我請客。”
一屋子人樂了半天,王卿瑤想起來問其他人了。
“大公子得了第幾名?”
“一甲第三名。”
哦,年探花,也了不起的。
“大公子有些失,不過大老爺和大太太都高興瘋了,當場就給下人們發喜錢,連我得了一吊錢。”
“田榆呢?”
銀朱出個幸災樂禍的笑容:“姑娘你猜。”
“榜眼?”
銀朱搖搖頭。
“二甲第一名?”
銀朱再搖頭,自己也是繃不住了,大笑著說:“三甲第十九名,哈哈哈!”
王卿瑤一怔,也笑開了:“哎喲,他不是狀元之才嗎?怎麽掉到三甲裏頭去了?”
王卿瑤在現代看過不古代小說,知道三甲賜同進士出,資曆比同僚都矮了一大截,做也是外放到地方從知縣做起。
銀朱道:“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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