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天亮的早,才卯時,天已大亮。不過因著室隔了簾子,並沒有外頭那麽亮,灰蒙蒙的,王卿瑤還以為是半夜。
蕭允輕手輕腳下床,怕吵著王卿瑤,一貫是自己更,沒人進來伺候。
沒想,王卿瑤還是醒了,打個哈欠,趴在床沿上問:“什麽時辰了?”
蕭允湊過去在額上親了一下:“才卯時你怎麽就醒了?再睡一會兒。”
他知道王卿瑤平時要到辰時左右才起床。
王卿瑤搖搖頭:“不睡了,睡不著了,大概昨晚睡得早,也沒累著。”
蕭允角微微揚起:“看來還是我的錯了。今晚一定讓你累一累,好好睡一大覺。”.x33xs.
王卿瑤過一會兒才明白他話裏的含義,嗔罵道:“流氓!”
蕭允心愉悅,笑出了聲。
定安王府離皇宮近,蕭允卯時起床,不管是上朝,還是去戶部當值都來得及。有些住得遠的,後半夜就要起床趕路,真不是人幹得活。
不過就算蕭允住得遠,王卿瑤估他也會卯時才起床。
畢竟蕭大公子的養生規律,不會輕易改變。
王卿瑤下了床:“我送送你。”
“不用了,”蕭允說,“阿墨在外麵呢,你別出去了。”
王卿瑤先前不注意,聽蕭允一說,視眼往外頭一瞧,果然蕭允站在他們院子裏,一貫的沒有表。
“阿墨在等你?”
蕭允點點頭:“他跟我一塊去戶部。”
“阿墨也在戶部當值。”
“算是吧,我給帶著曆練曆練。”
這話聽著怪怪的,到底哪裏怪又說不上來。
看一眼蕭允,蕭允還有些心虛呢。
王卿瑤敏銳地察覺到,蕭允有事瞞著。
他竟然也有?!
沒說什麽,看著蕭允出了門,自己也梳洗一番到老太妃院裏請安,又在老太妃用了早膳。
老太妃也不用布菜立規矩,隻讓幫著擺了碗筷。
接著,王府各部門的管事來回話、領對牌,老太妃把一天的事安排好,王卿瑤就在旁邊看著,記在心裏。
這些都是以後的工作容。
八月秋社日要祭祀土地神,這個時候就要安排起來,那天出嫁的兒要回娘家,禮也得備起來。之後就是中秋節,這是大節日,宮裏會舉辦宴會,服有製服,首飾什麽的卻是打新的。
定安王府沒有姑娘,方太妃是未亡人,不出席宴會,就隻老太妃和王卿瑤,比那些個姑娘多的人家省事多了。
“明天就讓八寶銀樓把下一季的新款送過來瞧瞧。”
王卿瑤湊上前去給老太妃肩膀:“要不我陪祖母去店裏看看?店裏款式多,選擇也多。萬一八寶銀樓沒有看中的,我們也好去其他銀樓看看。正好現在天氣也沒有那麽熱了,出去走走對也好。”
自打了親,王卿瑤就沒有出過門了。
從婚前算起來,大概有大半個月沒出去過了,真正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憋都要憋死了。
好不容易逮到了這個機會,哪裏肯輕易放過?不僅上說得天花墜,手上也一點沒敢放鬆,使出了大學選修課學的一點推拿皮,把老太妃伺候得舒舒服服。
老太妃還能不知道的小心思?
當即就笑瞇瞇地點頭同意了。
又拍了拍的手背道:“你是定安王府的王妃,不是做姑娘的時候了,你想出門就出門,打發個人跟我說一聲就行,不必征求我的同意。”
老太妃以為在王家一直被關在小院裏不讓出門,就算嫁人了出個門也戰戰兢兢,話裏就帶了點心疼的意味。
王卿瑤聽出來了,不知怎地,就想到了自己已經過世的,眼眶都了。
“祖母……”
“你這孩子,怎麽還哭了?我不是答應你了嗎?”
王卿瑤就抱住老太妃的脖子,把頭靠在肩上撒:“祖母疼我,我高興,我這是喜極而泣。”
老太妃年輕時是王妃,然後是太妃,現在是老太妃,沒有兒,也沒有孫,這大半輩子過下來,還從來沒有誰像王卿瑤這樣跟撒過。
當然蕭允也跟撒,不過蕭允是男孩子,撒起來也是又臭又,哪裏能像孩子又香又?
老太妃抱著王卿瑤,心也跟著了。
多有點知道王卿瑤的心思,溫地一下一下地著的腦袋,道:“以後是我們蕭家的人了,沒有誰敢欺負你了。”
王卿瑤在老太妃這兒廝混了一上午,到巳時正才回了康平院。
出門不喜歡帶多人,既然蕭允安排了珍珠保護,現在去哪都隻帶珍珠一人。
銀朱有點吃醋,可是誰讓珍珠功夫好呢?
也知道有珍珠在,王卿瑤就安全,這醋吃得實在不像話。
於是隻能發憤圖強,拜了金條做師父,一有空就去找金條學拳腳功夫。
金條在養傷中,閑著也是閑著,多個徒弟打發時間他也樂意。
王卿瑤沒看到銀朱,就知道又去學功夫了。
吩咐梔子:“明天我要和老太妃出去逛街,讓銀朱準備點銀子給珍珠帶著。”
梔子應下來。
又說了幾句話,翡翠進來通報,說是雲燭姑娘來了。
這是個稀客。
雲燭知道規矩,並不進正房,隻在門口請安:“太妃娘娘新得了一籃子新鮮櫻桃,奴婢給王妃娘娘送半籃。”
王卿瑤這才瞧見後還跟著個小丫鬟,手裏提著個竹編的小籃子。
俗話說,手不打笑臉人,人家都來示好了,更何況又是婆婆,王卿瑤也不好再拿喬,就走出來,親自扶了雲燭到花廳去坐,又吩咐人上茶上點心。
雲燭不肯坐,隻道:“太妃娘娘那裏還有事,王妃娘娘的好意奴婢心領了。”
不卑不,榮辱不驚,看起來倒有幾分小姐的氣派。
王卿瑤讓梔子收了櫻桃,又給了打賞。收了旁人的禮,自然是要給回禮的,正好院裏也有新鮮瓜果,就裝了一籃,讓那小丫鬟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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