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若云黑沉的眼眸在臉頰上輕輕掃過，隨即……猛然上前一大步，將攬懷中。

這忽如其來的舉，讓唐云瑾大腦險些宕機，手臂了一下，很快又不知所措的垂了下去，此刻本不知應該如何回應他，的軀此刻只余僵。

夜若云抱著的手稍微收了一些，嗓音低沉沙啞，卻令尤為心安：“就這樣讓本王抱一會。”

“……好。”輕輕點頭，說不出拒絕的話。

一直以來，都是夜若云在幫，而夜若云如今在朝中的地位攀升，超過夜宸寒，也基本上是他自己爭取到的，玉竹堂并沒有起到什麼作用。

這已經與最開始的合作相悖，可他似乎并不在乎。

夜若云的手臂逐漸收了起來，兩人在一起，隔著厚厚的服，唐云瑾覺不到他的溫，卻能清楚聞到他獨特的氣息。

那是一種能讓人很安心的味道。

不知過了多久，唐云瑾手臂再次了一下，像是要回抱他。

剛不著痕跡的抬起來，夜若云便松開了手，立馬將手自覺垂下，與之分開。

就當做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過。

“云瑾，本王決心幫你。”

他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可聞。

“殿下幫我？幫我什麼？”稍作停頓，唐云瑾又補充道：“殿下幫我的還不夠多麼？倒是我和玉竹堂，沒怎麼幫到殿下。”

在權謀上，沒人比夜若云更懂了！

哪怕是當今的皇上，論及手段，也完全不及。

他只是懂得適當收斂，韜養晦。

唐云瑾曾經還想過，如果自己跟夜若云是敵人的話，如今的玉竹堂怕是本無法在京城立足吧？

就算阿垚再有頭腦，也敵不過這位權王。

可不知道的是，這兩人，在私底下，基本已經產生了敵對心，只是一直都不想讓發現而已。

“你不是想推翻如今的朝廷麼？”

“……”

這下，唐云瑾心更為震驚。

要知道，曾經的夜若云一度勸阻。

甚至為了此事，他們差點吵起來，好在給了彼此臺階下。

本來唐云瑾以為這件事不會再從夜若云口中提及，當然也不想再跟他提。

可如今看來，夜若云既然說了這句話，那就是一直在反復的考慮。

對于的事，一直都分外重視。

被重視的覺，讓一時間說不上話來。

“怎麼不說話了？”

他低沉的嗓音將唐云瑾拉回現實。

唐云瑾抿后退一步，表現出來的并不是欣喜與激，這當然不是在裝，夜若云在為考慮，自然也想著為他考慮。

便很鄭重的問道：“殿下，你要是幫我的話，可能會賭上你邕王殿下的名譽和權勢！一旦失敗……”

話未完，夜若云抬起一修長的手指，抵在的畔，高大的軀微微彎下，寵溺的看著：“本王信得過你。”

唐云瑾連忙攥著他的手移開，滿臉的不同意：“殿下，這件事本來你就不該參與其中，太危險了，就算殿下愿意，我也不愿！”

他結滾了一下，狹長的眸子緒多變，視線從的眉眼，鼻梁，落在朱紅的上，停留一秒后，迅速移開視線，對視上的杏眸，輕輕勾起，笑意不明：“怎麼？宴瀾可以，本王就不行？你心疼本王，難道就不心疼宴瀾？他當年可是答應了丞相夫人，會為你而舉兵造反！”

“……”唐云瑾深吸了一口氣，杏眸微斂，心里有些發苦。

關于此事，前段時間就知曉了，本來回相府，一是為了幫娘診脈，二是為了杜絕此事的延續，奈何記這兩年來變差了很多，被周玉堂的事轉移開注意力后，就給忘了，后來不了了之。

如今細想，當年是對宴瀾說出所有實之后告別的，如今回來了，見了阿垚，見了夜若云，也回了相府，卻唯獨沒有見他，這會不會讓瀾兄多想，會錯意？

以為是在故意躲著？

“看來你很在乎宴瀾。”

“……”沒說話，不知怎麼回答。

“云瑾。”

他溫熱的手掌將薄涼的小手輕輕攥在掌心，倍顯呵護，聲音很輕，卻擲地有聲：“他與本王，你更在乎誰？”

夜若云雖然現在不把夜宸寒放在眼里了，也知道云瑾不會回頭再上一個將傷害至遍鱗傷的人。

可宴瀾，是云瑾的青梅竹馬，是一直都在記憶中的人。

而他，是半路出來的，兩者之間，有著明顯的差距。

他如今是放在明面上追求云瑾，得以拉進了關系。

若是宴瀾也開始追求，他心中反而會沒底。

他知道的，在很久之前，宴瀾就曾對云瑾表明過心意，比他更早！

所以在唐云瑾出神的那片刻之余，他不敢去揣唐云瑾心里在想什麼，卻又想聽親口給出答案，來衡量自己對而言的重量。

以前他斂，如今卻只想要更多，甚至是的全部！

“這個答案，太難了。我現在給不了殿下。”

稍稍用力，掙了他的大手。

真的，太難了……

這個選擇，要是放在明面上做，太殘酷了。

宴瀾對表明心意，是在夜若云之前，那時候考慮到宴瀾剛失去父親，要獨自一人扛起偌大的王府，還要做宴家軍的支柱，如果在那個時候，被夜宸寒知道與之關系走得近，肯定會故意刁難，所以后來刻意保持了距離，為的是宴瀾和宴家。

后來夜若云出現，本來只是合作，但漸漸地，發現并不是那麼簡單，而且夜若云能給足夠的安全，也沒有暗中利用過或者玉竹堂。

不管是瀾兄，亦或者夜若云，都很好。

“很難的意思是，你如今心里，也有宴瀾？”

“要說實話嗎？”唐云瑾抬眸忍住了看他，因為到魘蠱的影響，這兩年記憶很差，總覺得這件事很早之前就已經跟夜若云說過了。

“難道你跟本王說過假話？”

“那倒沒有，但平心而論，瀾兄是我青梅竹馬，對我也一直很好，他喜歡我，在你之前便說了，我婉拒了他，卻跟你在一起，他心里難免不好，這也是為什麼，我一直都在糾結的原因，可能殿下不明白，但我只能說，我的確就是有這麼多顧慮，所以，我還需要去見他一面，盡量可以將事說開吧。”

“的確如此。”夜若云忽然背過去，“宴瀾如今手中掌握的兵權已經不僅僅是宴家軍，若是安不了他，產生什麼誤會，你們之間，可能會因本王而對立，這對你未來的計劃，不利。”

前邊的話，唐云瑾聽著很是容，認為他是理解自己的，可到了最后那半句話，就像是變了味道。

可能在朝堂之上的男人，的確是以權勢為重，但并不是想利用誰的權力來給自己行方便。

和事業線，還是能劃分開的。

于是，便說道：“殿下，我想你可能是誤會了，我顧忌瀾兄，就是把他當做家人看待，但他對我，是有的，和計劃什麼的，沒有任何關系，我只是想讓事全都攤開明了，避免產生誤會。”

“本王也不會為難你。”

上這麼說，唐云瑾卻明顯能聽出他聲音稍顯冷淡。

有些不明白，宴瀾和夜若云基本上沒集，應該也不會互相有敵意，所以他此番忽然冷淡下來的態度，到底是因為什麼？

還是說，剛剛的態度只是的錯覺？

“殿下的語氣聽著不是很好。”

“沒有。”他慢慢轉過來，眼神尤為平靜，就像是最開始唐云瑾跟他認識的時候，所看到的表，宛如一灘深不見底的潭水，沒有任何的波瀾起伏。

最開始對視這雙眼睛的還是，唐云瑾只覺得他是個城府很深，且深不可測的危險之人。

而現在，當這種眼神再次出現，心弦忽然繃了起來。

后知后覺的意識到，自己的抉擇是沒錯的。

可要是站在夜若云的角度去想這件事，就是完全不一樣的，他可能以為……是在他跟宴瀾之間搖擺不定。

這要怎麼去解釋？

“殿下，我……”

話剛開口，他忽然明眸中染上一層笑意：“本王來，也只是為了確認你的安危，如今既然安全回來了，本王便先回府了，之后在宸王府，務必小心行事。”

他的話太過于平靜了，以至于讓唐云瑾生出了一種錯覺，就仿佛之前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

但剛剛與夜若云的那些對話，明明還清楚的浮現在腦海中。

愣神的功夫，夜若云已經走出了房間門，等回過神追出門的時候，早就在深夜中看不到了他的影子。

這一次，是不會回來的。

唐云瑾倒吸了口涼氣，心里很是復雜。

沒多久過去，大概是聽不到房間里傳來聲音了，小月帶著另外兩個丫鬟還有兩個小家伙走了回來。

大概還是約間聽到了一些話，所以珈藍就有些關心的問道：“小姐，你跟邕王殿下之間，是發生什麼不愉快了麼？”

“應該不算是吧。”覺得有些頭疼，抬手輕輕著眉心，然后扶著桌子坐了下來，整個人顯得有些無力。

真的沒辦法直接給夜若云太多回應。

考慮的不僅僅是宴瀾，還有丞相府！

就連夜若云也說了，母親開口要宴瀾謀反，宴瀾便答應了，這不單單是因為丞相府，也是因為。

就這一點，無法讓宴瀾寒心，而如今的，顯然就是進退兩難，不管怎麼說，明天還是去找個機會見一見瀾兄吧！

事越早理好越好，拖得越久，只會越麻煩。

不想自己在之中，陷無盡的糾葛。

的沉默，此刻顯得格外沉重，三個丫鬟對視一眼，基本對方的心思已經了然。

這兩年來，們待在一起，也是養了不小的默契。

接著，小翠和珈藍便帶著兩個孩子下去了，原地獨留下小月。

唐云瑾抬眸間，撞上小月擔憂的眼神，出一抹笑，故作輕松的問道：“你怎麼還在這里？我人現在都回來了，你也可以下去休息了。”

“小姐……”

小月半蹲在的邊，猶豫著開口呼喚。

隨后很快又嘆了口氣：“奴婢這些年，也算是看著您被迫改變的。”

“嗯。”唐云瑾淡淡應了一聲，心卻是苦。

這幾年來，的確經歷了太多，上的波折，不想再去承了。

小月很快又繼續道：“其實奴婢覺得，您不用太在意別人怎樣想的，主要是您跟誰相著比較舒服，然后又能對您照顧的無微不至，奴婢跟宴瀾王爺還有邕王殿下都是接過的，覺他們人都很好，做選擇的確對小姐來說比較難，可奴婢覺得，正是因為抉擇難下，您才更應該慎重，不能說為了照顧到誰的緒，而去迎合，最終丟失的是您自己啊！說到這里，奴婢都不由得回想起以前在宸王府住著的時候，您就是一味的去迎合宸王殿下，最終……”

說到這里，小月沒有繼續說下去了。

唐云瑾沉眸，也沒有說話。

大概知道小月的意思。

就是要按照自己的去選一個喜歡的人，而不是為了考慮這兩人的去委曲求全。

現實，也的確如此，應該遵從自己的心。

想罷，唐云瑾輕輕點頭，笑著道：“謝謝你，小月，我心里大概有數了。”

“真的嗎？小姐？奴婢能幫到你就好，之前在江南的時候，您就開心的，奴婢不希現在回來了京城，您又變之前那副模樣，要是這樣的話，還不如回到江南，京城的事就不管了呢！”

這話多帶著一些賭氣的分，唐云瑾有些被逗笑了，無可奈何道：“我也不想管太多，但實際上，有些事就是必須要我去做，明日我想辦法去見見瀾兄。”

“那奴婢陪您去吧。”

“好。”

唐云瑾不假思索的點頭，但隨后意識到，明日還要去宸王府，此事還要想辦法安排妥當，避免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