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

“草民，王明。”

金鑾殿上，李燁仍是不敢相信。

大夏西南的黔州，有個龍場驛站，而龍場驛里，竟然真有個王明！

他年紀不小，應該在四十左右，皮糙雙手礪，正對上方拱手，蓄發微黑一簇，灰一簇，上也是灰，如斑駁立在那里，宛如鄉下走出的老農，上卻帶著一子莫名氣質，讓人說不出來。

如果真要計較，大概就是泰山崩于前而不變，眼睛都不會眨的那種狀態。

“王明？”

李燁咀嚼著這個名字。

這個名字，自讓他如雷貫耳。

“你不是王守仁嗎？”

李燁回過神來，笑著道。

王明自帶氣度，臉上輕笑。

“在下的確王守仁，字伯安，號明山人，朋友也我王明，無論哪個稱呼，都是我。”

話雖這麼說，他卻沒有糾正李燁的意思。

朝堂無人，早已散去，李燁只是為了見王明，才選定這里。

“你此前遭遇秦檜等人陷害，不知也就罷了，既然知曉，朕自會為你平反。”

“而你護木有功，想要什麼賞賜？”

李燁問道。

只能說，有些人死了，但他的影無不在。

李燁都有些無語了，慈禧這幫人怎麼回事啊！怎麼踏馬作了那麼多孽！

王明聽聞天子賞賜，沒有喜意，唯有從容。

“臣許久未歸，想要回家看看。”

“你家是？”

“余姚。”

這去了還能回來嗎？

李燁不知道，但他不想把這個階段的王明放掉，這也是出將相的猛人啊！

“既然要回江南，那便給你個江南巡察使的職務吧。”

“謝陛下。”

王明謝過，轉離去。

這時，李燁突然問道。

“王卿，你在黔州，可有著作？可想過開宗立派？”

王明在歷史上的地位很重，被稱為最后一個圣人，功、德、言，三者皆有，后無來者。

李燁有教派系統，但始終沒有選定，他想看看能不能等到儒教出現的那一天，看看數據再選定。

“有，些許拙作，若是陛下想要，臣可雙手奉上，開宗立派，末學不敢如此。”

李燁眼睛一亮，對著旁小春子點點頭。

后著跟著王明離去。

半日之后，王明手稿來到李燁手中。

果不其然，心學已。

“要不要把這東西給孔夫子送去，讓這兩位圣人認識認識？”

李燁心中閃過這個念頭，還是選擇了放棄。

心學于儒學，但其中不乏釋與道的頗多華。

或者說，早在另一條歷史線上的宋朝，三教合流就已經逐漸出現了，這東西要是被孔夫子看見，對方可能也會欣喜，但萬一恰恰相反呢？

只怕孔夫子會帶人跑去堵王明。

“算了，還是回頭再研讀吧。”

李燁將心學手稿放閣中。

這時候，門外有腳步聲快速靠近，李燁眉頭微皺，小春子立刻跑出去了解況。

“陛下，是邊關急報！”

“哪邊關？！”

李燁坐直子，表肅然。

眼下的大夏，可謂三面開花。

也就是商業經沈萬三之手振興，軍伍經諸葛亮之手也煥發出活力，才能這般打仗，要是早些年慈禧李鎮當朝，恐怕就不是三面開花，而是三虎分夏。

“是酒泉關。”

小春子臉上掩飾不住的喜，李燁也長出了一口氣。

酒泉關不像易城，不像國城，它太近了。

之前為了安民眾的心，李燁命人散布消息，北關大捷，他對此很有信心，不是因為兩名經百戰的統帥，這里的兵員也是三方最多的，不可能翻車。

“我方傷亡如何？”李燁問道。

“戰報上說，在四萬左右，不過匈奴的傷亡，在咱們的五倍之上！”小春子趕忙回答。

“四萬……”

李燁抿著這個數字，長嘆口氣。

雖是一場大勝，可己方傷亡實在不小。

“陛下，另外燕王擇日會率兵回京，同行者還有突厥大汗之子，阿史那蘇尼。”

“此事給孔尚書，命禮部擇人恭迎十里。”

“是。”

……

蘇尼曾經也是個有理想的年，他從小就知道自己不是普通人，而是突厥可汗之子，注定要為草原之王，隨著年歲見長，他走過的路越來越多，去過大元，去過大隋，去過大唐，悄然去過大漢，唯獨沒有來過大夏。

他設想過自己前往大夏京城的場景，但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以斷臂形象，坐在囚車中來到大夏京城，還要直面大夏百姓調笑嘲諷，投擲贓。

“這就是突厥世子？看起來不怎麼樣嘛。”

“能怎麼樣，到底是蠻族，你還指他長得多好看？”

“好臭！”

有百姓談論，有人扔臭蛋爛菜葉。

周圍押送的士卒早就讓開了一段距離，對此沒有阻止，反而樂見如此，只要沒人扔石頭，他們就不會關心。

在蘇尼麻木的時候。

燕王朱棣卻在嘆。

他已經許久沒來過京城了，印象中的京城也不是這樣的。

這滿街的彩紙，鏤空燈籠，高豎的廣告牌位，讓他有種恍然隔世的覺。

“京城已經變不夜之城了啊。”

“是啊王爺，未曾想京城改變竟如此之大，當今圣上真是明君啊！”

張輔在旁邊笑著附和。

帶回來的五十萬大軍，早在城外就分道揚鑣。

真正進城，并跟著朱棣來到皇城門外的，不過二十余人。

“燕王爺，下馬同我進京城吧。”

孔夫子從馬上落下，對燕王招呼。

“夫子客氣。”

朱棣趕忙還禮，帶著張輔等將領，跟著孔夫子同行。

片刻，一片白玉廣場上，朱棣遠遠瞧見一抹明黃澤，趕忙帶人走了上去。

“參見陛下。”

“參見陛下！”

朱棣單膝跪地，后張輔等人也匆忙行禮。

“王叔客氣了，快快請起，眾將士平。”

李燁手攙扶。

“是！”

上一次見面，還要以年追溯，兩人都打量著眼前人。

“許久未見，陛下英姿越發像宣宗了。”

朱棣嘆道。

他和宣宗，乃是八拜之，宣宗死前，還曾跟他說，若是未來天子昏庸，彼可取而代之。

李燁笑著與他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