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王庭。

自從上次號召兵馬征伐大夏過后，此地就素淡了許多，來往行人稀缺，再不復往日盛景。

這是有原因的，此前一戰，東王庭以跟大夏惡的代價，非但沒能搶到足夠多財，甚至還死了二十多萬騎兵，要是單純死人就算了，二十多萬人不算什麼。

突厥另一大姓部族的加爾死，被視為未來可汗的蘇尼不知所蹤，這才是最致命的。

加爾死后，加爾的兒子們和侄子們搶奪人口，草場，已經快演變戰，頡利可汗因此失去了對自己最忠心的大盟友，蘇尼失蹤，頡利還有其他兒子，卻沒有一個能跟蘇尼相提并論，那些兒子可沒有加爾這麼大的部族首領在后面支持。

東王庭人心浮，就是頡利可汗也只能干看著，到這種地步，他已經沒有太大的選擇余地。

大部族們在警惕他，擔心被他利用。

小部族在埋怨他，因為他將大夏的商人們殺了，讓許多部族的和羊賣不出去，也買不到茶葉鐵鍋鹽和更多來自大夏的貨，生活水平倒退好幾個檔次。

遠跑來幾名騎兵，穿著大元軍方的裳。

他們表傲然，不顧路邊帳篷中出的憤怒目，了王庭仍不下馬，一路到了東王庭最中心，才躍下馬背。

“幾位，不知因何事匆匆而來？”

一名王庭護衛隊長上前，對著幾人問道。

“我家王爺讓我等給頡利可汗帶個口信！”

幾名大元騎兵對視一眼，其中一人上前一步，隨口說完，繞過護衛隊長就要往前。

護衛隊長心中懊惱，立刻呵斥。

“等等！”

他這一聲，立刻引來十數名突厥騎士，將大元騎兵團團包圍。

“你們想干什麼？！”

大元騎兵眉頭蹙，盯著周圍，哪怕他們只有幾個人，哪怕被那麼多突厥騎兵圍著，一旦手注定要死在這里，他們也沒有毫慌張。

“我突厥可汗不是誰都能見的！”

護衛隊長寒聲道。

他想發威，卻又不敢放狠話，接著悶聲開口：“待我去稟報大汗！”

幾名大元騎士臉上出笑意。

以多對也不敢有高姿態，這要是在擱在大元，他們早就提刀砍人了，突厥人果然是蛋！

護衛隊長快步離去，來到王庭最中央的大帳外。

“稟報可汗，大元有人前來，說是大元那邊某位王爺給您遞了口信。”

帳沉默，良久才發出干啞聲音。

“讓他們進來吧。”

說罷，又恢復到寧靜狀態。

面對普通突厥也就罷了，面對土劇可汗，幾名中低層大元騎士沒敢再冒犯，之前說話那人對其他人使了個，隨后獨自上前，對帳呼喊。

“在下……，奉大汗和蒙王之命，求見突厥可汗大人。”

“進來吧。”

門有人道。

大元騎兵笑著掀開布簾，快步走了進去，可剛走兩步，他看清了前方，猛然停下腳步。

只見突厥可汗頡利正仰躺在一架搖椅上，他頭發灰白，面無表，形骨瘦如柴，一副食許多天的模樣，看見，他甚至瞇起了眼睛。

“蒙王又找我做什麼？”

頡利可汗邊沒有侍從和奴隸，他相當平靜盯著面前的大元騎兵，眼中毫無彩。

大元騎兵快速回神，他低著頭，對頡利可汗恭敬無比，外面那突厥人殺了他，還可能賠命，但眼前這位殺了他，大元絕不會當回事。

“我大元對大隋宣戰的事，想必可汗已經知道了，我大元大汗和蒙王念及兩族友誼，想請您一同出手，屆時戰利品平分，至于領土，我大元可以要一些甚至不要。”

“出手？”

頡利可汗沒有笑了一聲。

“蒙哥他還想拉我族當炮灰嗎？”

“這……”

“王爺絕無此意，更何況，我大元大軍很快就會趕來，絕不會讓可汗大人先行。”

大元騎兵額頭冒出冷汗，言辭盡量解釋。

“此事，我不同意。”

頡利可汗翻了個，用后腦勺對向大元騎兵，好似準備午覺了般。

大元騎兵：“……”

他完全沒想到是對方是這個態度，做為蒙王直屬部隊，他對蒙王忠心無比，已經料想過種種結局，包括但不限于對方惱怒，自己挨罵，被打，乃至被殺。

唯獨眼下這種況，他是真的沒想到，不是他，大元任何一個人估計都想不到，不過失敗一次，頡利可汗就變了這種狀態。

“可汗，該用餐了。”

門外，有人快速跑了進來。

頡利可汗掙扎著坐起，端進來吧。

“是！”

二人的對話，完全將大元騎兵當了空氣，后者尷尬，但還是沒膽子挑釁頡利可汗，生怕腦袋不保。

“這位兄弟，請不要耽誤可汗大人。”

“好，好……”

大元騎兵驚慌答應，郁悶出了軍營。

頡利可汗這個態度，他也無法再留下，只能打道回府。

……

大元。

蒙哥得知此事后，一時間也有些措手不及。

“這可真是麻煩，沒想野心的頡利可汗，也會有被打垮的一天。”

他向旁，開口道。

“鐵金，你說他有沒有可能是裝的。”

莫鐵金沉半晌，搖頭道：“不清楚，但的確是個麻煩，至王爺此前的方案，已經有些行不通了。”

“王爺，咱們能不能威脅那突厥可汗！”

阿爾及在旁邊聽得腦子疼，悶聲道。

“不行。”

莫鐵金用看傻子的目看著他。

“的確不行。”

蒙哥知道，自己這個悍將勇猛無比，武藝膽氣不用說，但事關心計的東西，的確是狗屁不通，當下解釋道：“頡利最大的肋，已經失蹤了，咱們要怎麼威脅？”

“再者說，調集大軍拿下東王庭，咱們也得不到突厥各部的效忠，反而可能被扯住腳步，給大隋可乘之機。”

阿爾及沒聽懂，懊惱撓著頭。

“王爺，那你說該怎麼辦！”

蒙哥和莫鐵金默契對視。

“車到山前必有路，等咱們發大軍遠征，路過東王庭，再去敲打這位突厥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