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今日放晴，迎面的風，帶著日的暖意。天空微微藍。

“徐寫意，你現在開始了解我了嗎？”

年清瘦，從徐寫意這個角度仰看他側臉，下顎線瘦而明顯。

“嗯。”

“那你覺得，我怎麼樣？”許沐舟低頭。

徐寫意想過之后，一本正經，“我們覺得……我們還是先好好讀書。”

許沐舟一下就笑了，聲音爽朗，“好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呃。

許沐舟跟一開始想象的不太一樣，他沒有那麼冷酷，格隨和開朗。

見過這麼多人，只有林笙格是真的冷。

方興未艾的年時。

他們這個年紀，還有很多的時間去浪費、去等待、去闖。未來還在迷霧里，一切都是未知。

背后的教室，高暢的聲音時不時傳來，在走廊輕輕回響。

許沐舟忽然有點笑，轉頭：“不錯嘛徐寫意。你膽子倒是越來越大，跟我說話都不怕我了。”

徐寫意微微笑，沒說什麼。

過了一會兒。

“許沐舟，你未來想做什麼？”

許沐舟手放在兜里，嗯聲想了兩秒，“還沒想好以后的職業，就……先考個好大學吧。然后談、努力工作、養老婆孩子嘍。大部分人生活都是這樣。”

他說：“其實想那麼多，不如踏踏實實干好手里的事。”

“嗯。”徐寫意表示贊同。

許沐舟又轉頭對笑：“我是不是很現實，一點都不浪漫。”

徐寫意始終微微笑著，然后看向被風翻轉的樹葉，很久沒有吭聲。最后淡淡的，像自言自語：“可能，生活就該這樣吧…”

“我爸媽有點想讓我考醫科大，以后當醫生。”許沐舟看著葉片說。

徐寫意的手指，驀地在校服的袖子下蜷了蜷，略微不自然地看他一眼，“當醫生……嚇人的。”

“我也覺得。”

他笑的時候，出潔白的牙齒，“我還是喜歡更一點的工作環境，不了消毒水的氣味。而且學醫很苦。”

“嗯…是很苦。”

幾乎是無意識的，徐寫意想起林笙的手指。指甲經常干凈到微微泛白。他手背的皮本來就白，偶爾燈打下去，看起來有點病態。

不過他是容易生病。

明明是個需要人照顧的人，卻總是…一個人生活。

許沐舟格不錯，比較外向，又說了一些話題。

徐寫意安靜地聽著，思緒卻不在這里。

眼神在云朵上放空，偶爾眉頭蹙。

等回神，看一眼還在說話的許沐舟…

跟并肩、侃侃而談的年，像是在提醒著明白自己的份，跟“那個世界的”距離。

從茫然的躁里離，清醒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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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長會結束，三五群的中年人走出教室。

聽見喧鬧的人聲，徐寫意一回頭，驀地看見了林笙。

他似乎早就出來了，靠著墻，有一點慵懶冷淡的眼神朝著這邊。

徐寫意凜一下，忙跟許沐舟道別，朝他走過去。

林笙站直，“跟同學聊完了？”

“林哥哥你…沒在里頭開會嗎？”

“有點悶，先出來了。”

那就是說，他已經站著看很久了。

“那你，怎麼不我……”徐寫意張起來，烏溜的眼睛飛快地看林笙一眼。

林笙不聲，任揣，角不自覺上揚一點。

過了幾秒。

“走吧，中午想吃點什麼，我帶你去。”

“什麼都可以。我不挑食。”

十分真誠又好商量。林笙眼眸垂下，角彎曲。

-吃你。

-可以嗎。

他們從樓梯下去時，恰好從許沐舟旁邊走過。

徐寫意跟他微笑下，算打過招呼。

林笙隨意投去一瞥。

年手放在校服兜里，戒備地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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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的地方是林笙選的。

這次沒有去以往的高檔餐廳，就在離學校不遠的地方，一家普通的路邊湯鍋店。徐寫意也是進去坐下之后才想起。

——這不就是年初的時候，請林笙吃飯的館子麼？

現在看這油膩喧鬧的環境，真是跟林笙平時混跡的地方差距太大。

完全能想象，那次林笙在這兒坐下吃飯的心。

他那麼挑食、那麼清潔的人，一定覺得糟心了吧。徐寫意想起來，那次林笙幾乎沒食。

可是…

既然不喜歡，今天為什麼還來呢？

服務員上了鍋，把電磁爐叮叮叮地調到最大溫度，鍋里慢慢開始冒熱氣，在兩個人中間起了一層白霧似的隔。

“林哥哥，我記得你不喜歡吃這個。那次我請你，你只喝酒，都不筷子。”

林笙把筷子放正，一掀眼皮，“現在還可以。”

“…哦。”徐寫意不太明了地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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