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4回 眼梢的淚

    許嫣然看見周謙佑失落的樣子，愣了一下，很不習慣——跟周謙佑認識已經有三年多了，周謙佑給人的覺一直是自信的、發的，他各個方麵都優秀的，學業，工作，人品，社，可以說是八麵玲瓏。

    許嫣然從來沒把“自卑”和“敏”這種詞跟周謙佑聯係到一塊兒過，他的長環境就注定了他不會這樣，結果他談起徐若水和周齊右之後，跟變了個人似的。

    看來真的是抑了太多年了，許嫣然盯著周謙佑看了一會兒，了：“你怎麽得出的這個結論？你有證據證明這些嗎？”

    “看過書算麽。”周謙佑著麵前的杯子，目聚焦在手指上，腦海中浮現起徐若水高二那年暑假的事，憑借著記憶，給許嫣然複述了一遍。

    許嫣然聽得很認真，每個字都沒有錯過，一邊聽，一邊在腦子裏盤著這件事——周謙佑徐若水那個暑假每天往老宅跑，要他補課，他在某次補課的時候看見了徐若水夾在書裏的書，書的第一行稱呼寫的是周齊右的名字寫——因為他們兄弟兩個人的名字寫都是“ZQY”，所以周謙佑以為這封信是寫給他的，為了保持神，他隻看幾行字就把信放回去了，等著徐若水把信送給他的時候再仔細讀。

    結果那封信到了周齊右手上——而且那天徐若水還很“巧合”地把書落在老宅院子裏了，他陪回去找的時候，信已經被周齊右看過了，然後徐若水就跟周齊右一塊兒走了，留他一個人在那裏幹站著。

    許嫣然想了想，這件事的確是對周謙佑的麵子傷害大的，他這麽驕傲的人，被喜歡的人晾一邊兒肯定不開心，但這件事也不一定就是他想的那樣。

    “說不定是怕你知道，想讓你堂哥替保才把人拉走的呢，如果喜歡的是你堂哥，被他看見書之後不應該不好意思嗎？”許嫣然聯係著徐若水的格考慮了一下，覺得徐若水臉皮薄的，這種況在上發生的幾率很小。

    “這還不簡單，”周謙佑自嘲地的扯的角，“反正名字寫一樣，隻要告訴周齊右書是寫給我的就行了，不然你以為怎麽找我當幌子。”

    世界上沒有比他更好利用的人了，同樣是周家人，同樣的寫，徐若水可以順理章地拿他在周齊右麵前做擋箭牌，平時徐若水天天跟他後，周齊右當然不會懷疑到什麽。

    周謙佑每每想起這些事都覺得自己是個笑話，徐若水年紀小一些的時候跟周齊右並不悉，因為周齊右比大十一歲，徐若水那慫包起初是有些害怕他的，最後還是周謙佑出麵帶著跟周齊右玩了幾次，徐若水跟周齊右的關係才近了一些，那會兒徐若水還是小學生，周齊右已經讀大學了。

    周謙佑對徐若水邊的異一直很防備，但因為年齡差的關心，他從來沒覺得徐若水和周齊右能有什麽，所以，書事件之後，周謙佑也自我拉扯了很長時間，偶爾也會有許嫣然剛剛那樣的猜測，但所有的希，都在看到徐若水手機備忘錄的那天破滅了。

    一切的疑和拉扯蓋棺定論，那備忘錄裏記的都是周齊右喜歡的東西。

    周謙佑第一次開口跟人說出這些經曆，以及自己心的想法，他的緒比想象中失控得多，眼尾已經紅了，眼球充，仿佛下一秒水和淚水就要混著一起落下來。

    許嫣然被嚇到了，忙了幾張紙遞給他，不可思議地看著周謙佑眼梢的淚，作都有些變形——有生之年，竟然會看到周謙佑哭？

    他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又委屈又絕，像個沒長大的孩子，許嫣然甚至覺得，自己那得可憐的母輝都要被激發出來了。

    “你去國……是不是因為這個？”許嫣然想起來那年春節跟著周謙佑和他邊朋友們聚會的時候，幾乎所有人看見他都會問他一句“當初怎麽忽然就走了”。

    如今算一算時間，周謙佑去MIT讀碩士，和徐若水考上T大正好是同一年。

    “留下來有什麽意思。”周謙佑嗬了一聲，這句話等於是肯定了許嫣然的猜測，之後他又自嘲地加了一去：“滾出去也屁用。”

    當時做出決定的確是在氣頭上一時衝拍板的，但後來準備考試和辦簽證的時候，周謙佑也有冷靜地思考過，他覺得自己需要換個環境重新接不同的人，他不想留下來繼續做徐若水接近周齊右的工人，而他也不是好脾氣的人，長期被利用，他遲早有一天會發，為了不鬧那麽難看，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周謙佑骨子裏是驕傲的，他之前一直認為徐若水一定會是他的朋友，遭遇這種事之後，他覺得自己像個笑話，也不想再吊死在上，當初許嫣然追他的時候，他答應，也是認真地想要跟在一起的。

    但後來周齊右去相親結婚，周謙佑又有一種死灰複燃的覺——有些念頭一旦出現了就不下去，而他也無法接自己三心二意，所以認真考慮之後就跟許嫣然提了分手，也跟坦白了原因。

    已經犯了錯，他唯一能控製的就是別讓的自己繼續錯下去，如果真的跟許嫣然結了婚，才是拉無辜的人下水。

    周謙佑這句“滾出去有屁用”什麽意思，許嫣然當然也是聽得懂的，並沒有去跟周謙佑翻舊賬，而是關注重點：“你有親口問過小水嗎？”

    周謙佑：“會承認才怪。”

    他腦子裏回放起了徐若水前些日子在他麵前解釋的場景，上說著不喜歡周齊右，實際上提一句讓跟周謙佑聯係都依依不舍。

    “小水應該不是會撒謊的那種人吧，說沒有就是沒有，這種事沒必要騙你的吧。”許嫣然還是傾向於他們之間有誤會，“我沒看出來小水喜歡你堂哥，他們就是正常兄妹之間的相。”

    “正常兄妹。”周謙佑重複了一遍這四個字，嗤笑：“哪個妹妹喝醉酒之後喊的是哥哥的名字，還不讓哥哥喜歡別人，不讓他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