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9回 小水要回來了

    北城，淩晨兩點，醫院VIP病房，周謙佑坐在沙發上，聽著一旁手機裏傳來的聲音，眼眶紅得詭異，鄭行則一邊跟電話那頭的徐若水說著話，一邊瞥周謙佑，冷不丁一眼都會被他嚇到。

    “你那邊好晚了吧，你快睡覺吧，先不說了，改天再聊。”聊了十來分鍾，徐若水便意識到了時差的問題。

    鄭行則打了個哈欠，“行，那我先睡了，你要是心不好或者是想家了隨時聯係我啊。”

    “幹嘛突然對我這麽好？”徐若水笑著說，“我都不習慣了。”

    “你這話說的，我以前對你不好嗎？”鄭行則打趣了一句，“好了，掛了，你也早點兒休息，那邊冷，多穿服昂。”

    通話結束，病房裏重歸安靜，可周謙佑的耳邊卻一直不斷縈繞著那道悉的聲音，想起徐若水和鄭行則玩笑的那些話，周謙佑腔匯聚起一陣憋屈，得他呼吸困難。

    徐若水和鄭行則相的時候很放鬆，甚至有些小調皮，和在他麵前時是截然不同的狀態——曾幾何時，徐若水也是會在他麵前搗搞怪的，可自從他當年那一走，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相模式就徹底變了，再也回不到以前，剛剛聽著徐若水對鄭行則說“你好囉嗦”，他竟然有些羨慕。

    “行了，我任務完了，先回去了。”鄭行則看著發呆的周謙佑，拿著手機起，“我說你也早點兒睡吧，醫生都說你再熬夜就要嘎了，別回頭小水還沒回來，你先英年早逝了，嘎之前都得不到的原諒。”

    ——

    徐若水來到柏林的第一周，選好語言班報了名，試著去上了幾節課，第二周，便正式進學校學習，學校有安排的時候就上課、做實驗，課外的時間就用來上德語班，就連周末兩天的時間都是安排得滿滿當當的，徐若水在國沒有過過這麽高強度學習的日子，一開始沒找到生活節奏，第一個月都是混不堪度過的，到第二個月的時候，漸漸學會了更合理地分配時間，日子從容了不。

    時間安排得滿，有一個最大好就是，沒有時間胡思想了，來到柏林之後，徐若水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想起過周謙佑，忙完每天要做的事，隻想倒頭睡覺，不誇張地說，在柏林的第一年，幾乎要忘記周謙佑這個人的存在了，一直到一年後的春節，在周姰的朋友圈刷到家族合影的時候，徐若水才短暫地想起了周謙佑，但真的很短暫，因為當時在準備論文，看完照片，同學發來了翻譯文獻，馬上就把注意力轉移到別了。

    徐若水用了快兩年的時間修完了碩士的學分，二十二歲那年十一月到的柏林，功拿到學位的，是在二十四歲的七月份，這期間，徐若水沒有回過北城一次，倒是徐斯衍和阮懿隔兩三個月就來看，阮懿還陪著住過幾個月。

    徐若水不回北城，一來是因為沒時間，二來是因為不太確定自己是否真的忘記周謙佑了，不想在這個決定放下的過程裏再跟他麵來強化記憶，雖然沒有主說過，但徐斯衍和阮懿大抵是猜得到的想法，因此這兩年裏也從來沒跟提過回北城的事兒。

    畢業季來了，徐若水兩年的時間學了德語，修完了學位，還順帶學了一點點法語，可以說是非常充實，充實到都沒有時間認真考慮自己的未來，畢業的時候有同學問未來的發展，徐若水大腦一片空白，想，應該是這兩年把自己榨得太狠了。

    碩士畢業典禮，徐斯衍和阮懿也到了，典禮結束回到家裏之後，徐若水詢問他們對未來的意見，得到的答案是：“你自己的想法比較重要，我們不會替你做決定。”

    阮懿和徐斯衍一直都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做的。

    徐若水疲憊地歎了一口，搖搖頭，“但我現在什麽頭緒都沒有，不知道該找工作還是該讀博，找工作的話應該在這裏還是回北城……”

    是考慮這些問題，徐若水就開始頭疼了，看吧，對自己的認知是沒錯的，從來就不是什麽能力突出的人，沒辦法像那些天資聰穎的人一樣，一邊完畢業，一邊規劃未來，拿下學位證已經把的力榨幹了，寫畢業論文的那陣子，徐若水一度恍惚到好幾天都沒張說過話，吃飯的衝也沒有，睡覺也睡不著。

    “你現在需要休息一段時間。”徐斯衍看著徐若水苦惱地額頭的狀態，替做出了決定：“先休息一年半載吧，在家放鬆或者是出去旅行都可以，其它的事等你狀態恢複了再考慮。”

    阮懿也點點頭，“你爸爸說得對，你現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其實，早在徐若水準備畢業論文的按斷時間，徐斯衍和阮懿就發現的不對勁兒了，那陣子說話都有氣無力的，有一次甚至半個月都沒跟他們視頻聯係過，那次阮懿按捺不住，主發了視頻過來，徐若水接視頻的時候臉憔悴不已，眼下一片烏青，眼眶還是紅的，問怎麽了，說論文的初稿被打回來了。

    雖說大部分家長都希孩子大事，但徐斯衍和阮懿還是覺得心健康是第一位的，況且，徐若水即便不這麽努力，後半生也無憂了，父母創造條件就是為了讓孩子過得輕鬆一點，徐斯衍更是看不得在學業上吃苦。

    徐若水認真地考慮了一番父母的提議，最後正式決定gap一年，先放鬆一下心，再考慮未來的發展。

    “我們先回家吧。”做出決定之後，徐若水長籲了一口氣，忽然放鬆了許多，眼睛，“好久沒回去了，有點兒想我的房間了。”

    ——

    北城，萬華集團。

    周謙佑剛剛開完一個會議出來，助理便上來同他匯報：“周總，鄭先生在辦公室等你半個多小時了。”

    周謙佑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果然不來自鄭行則的未接來電。

    他“嗯”了一聲，加快步伐回到了辦公室。

    “終於開完你那破會了！”鄭行則看到他進來，朝他招手，“來來來，坐，給你分個好消息。”

    周謙佑走到沙發前坐下來，掃了鄭行則一眼：“什麽？”

    “小水要回來了。”鄭行則晃了晃手機，“喏，航班號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