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航看了一眼紀盛年，他像是拿出破釜沉舟的決心一般說：「爸，我喜歡一個孩子，我現在和在談，將來我還想和結婚，我不管你同不同意，反正我就要！」

紀航憋著一口氣把話都說了出來，他看著紀盛年有種視死如歸的覺。

而紀盛年則相反，他看上去平靜自若，好像一點點意外都沒有。

「…」

他悶不吭聲緘默良久，然後抬頭看著自己兒子，有點好笑地說：「你那麼張做什麼？我會吃了你，談就談，這不是很正常，只要不是那種七八糟有違倫理道德的我都可以接。」

嗯，出乎意料吧，所有人都以為紀家門坎高，難攀，可誰能想到其實恰恰相反，紀盛年的觀念居然如此開明，這很不豪門吶。

「爸…」

紀航站在原地怔了好半天，他有種全盤計劃被打的覺。

「，你坐在來說呀，我和你爸又不是什麼妖魔鬼怪，你怕什麼啦，真是的，你這孩子。」

董莉不知從哪冒了出來，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走到紀航邊挽住他的手臂，親昵地說：「兒子，爸爸媽媽其實開明的，你想這些年我們都在國外，接的都是西方人，他們到了十八歲對孩子就是完全放任自由了，我覺得這樣很好。」

「所以，只要你不是什麼人，不倫，哪怕是同我們都可以試著接。」

！

紀航聞言角，他爸媽居然這麼開放，還人？？？

「沒有，我取向正常，我喜歡的，也和我沒有任何緣關係，是人。」

「那不就好了，你呀就好好和我們說，如果合適，我和你爸肯定是百分百支持你的。」

話閉，董莉挽著紀航的胳膊坐了下來。

「說說吧。」

「說說那個孩。」

紀盛年將報紙折平輕輕放在茶幾上，他看著紀航滿滿開口：「你們是怎麼認識的？什麼時候認識的？」

「額，現在算算應該是三年前認識的，子期那會是酒吧歌手，然後我和朋友去玩認識的，很平常，我對一見鍾，長的很漂亮，我媽見過。」

「我見過？」

董莉趕忙接話，「我什麼時候見過了。」

「就那被你當小保姆的孩。」

「？？？」

董莉緻的臉龐閃過一抹錯愕，「是？」

「嗯。」

紀航點頭，董莉接著說道：「可那時候你為什麼不說？還騙我是保姆。」

「怎麼回事？」

紀盛年眨眨眼，目在老婆孩子之間來回遊移。

紀航深吐一口氣，實話實說，「那時候我沒打算和子期怎樣，不過就是玩玩而已，不可能認真，所以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就將錯就錯，你覺得是保姆我也就默認了。」

在自己父母面前有什麼好藏的，得虧紀航這話是在自己父母面前說，若是化還在世聽到了，不砍死他才怪！

「你這孩子！」

董莉氣的脯起起伏伏，紀盛年也覺得自己兒子乾的不是人事的。

「你既然沒打算和別人認真幹嘛往家裡帶。」

「因為…因為…我也不知道因為什麼，反正就是沒把當一回事，最多就算免費的小姐，可能往家裡帶就是讓對方心裡好一點吧，看起來不至於真的那麼像。倒是蠻好的一直對我都不錯，我和別的人上床也沒說什麼，一次又一次原諒我，是後來我犯渣喜歡上了的朋友，還發生了關係，然後鬧自殺得了抑鬱癥被老子關進狗籠子，大概事…」

「啪！」

紀航話還沒說話，紀盛年就將茶幾上的報紙蓋在了他的臉上，「混賬東西！」

「沒錯，打的好！」

，親爸親媽啊，紀航把報紙從臉上拿下來一臉懵看著自己父母，為什麼他們和衛祠、沈臨還有其他人父母不一樣？

三觀這麼正？真的假的。

「紀航，我以為你只是玩，可我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壞。」

紀盛年說著臉立刻冷了下來。

「…」

紀航看了一眼自己父母，繼續說：「可是我後來認真了，真的，我現在連夜店都不去了，更別說和別的人曖昧不清了，我現在就只想要子期。」

董莉不吱聲，因為子期到底世還是和他們家差一大截的，雖然沒什麼想法，自己也不是什麼名門族出，不是特別看中這種門第觀念，以前和紀盛年也因為這種事吃過苦頭。

但是話又要繞回來說了，紀航不一樣，紀盛年他不是紀家的單傳，他還有那麼多兄弟，可到了他們孩子這輩除了紀航其他生的都是兒。

然後紀老太爺的全部希就這麼順理章都落在紀航的頭上了，就算他們這裡過關，他那裡也未必。

所以這事啊，最後是怎麼個說話，主意還要紀盛年來拿。

偌大的客廳靜謐無比，董莉和紀航的目時不時地向他投去，可老爺子就是不說話，過了半晌他終於是開口了。

「，子期的爸爸呢？他知道這些事嗎？」

紀盛年問完這句話之後突然覺得自己問的是廢話，子期都鬧自殺、關狗籠子了，做父親的怎麼可能不懂。

所以不等紀航開口，他又補了一句，「你把人家閨糟蹋那樣，人家父親會同意嗎？」

「額～」

紀航的臉微變，「爸，這事又說來話長了。」

「怎麼個長法？我洗耳恭聽，你慢慢說。」

「就是…就是子期的爸已經死了。」

「什麼！死了？？？」

紀盛年突然直起子，兩隻眼睛瞪的像銅鈴，抿一條線，整個人看上去好像很激。

紀航和董莉換了一個眼神，這是什麼況？

董莉聳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

「說，化是怎麼死的！」

「被毒蛇咬死的。」

紀航如實說，完了之後，他又心虛地補了一句，「這事都過去了，您別問了。」

「為什麼不問？紀航，你不要告訴我這事它和你有關！」

紀盛年的話讓沙發上的董莉也不淡定了，扭頭看著紀航，眸閃爍著震驚，「，你這是又幹了什麼！你犯法了？」

董莉猜對了，紀航是犯法了，他利用自己老子的關係，替任初安這個犯罪兇手開，可不就是犯法。

「…」

紀航把頭的很低，半晌之後，他無力地點了點頭，「嗯，這事和我有關，那箱毒蛇是任初安寄的，的本意是毒害子期，可沒想到化當了替死鬼。後來，子期查到了兇手，是我利用您的關係，將這事下來的。」

別說，之前紀航沒覺得這事有多麼惡劣，可是今天說起來，再聯想到那玩子期在西郊墓園傷心難過的樣子，他忽然就覺得自己好像真的乾的都不是人事啊。

「啪啪！」

突如其來又意料之的兩記耳，紀航的頭被打偏在一旁，角滲出零星，他覺耳邊嗡嗡作響，眼前出現短暫的失明。

「畜牲！」

「我紀盛年怎麼會教出你這樣的兒子。」

紀盛年氣的不輕，整張臉都白了，好在這些年他注意養生的，不然這會兒估計就猝死於什麼突發疾病了。

「紀航，我以前以為你只是不懂事，玩鬧，所以我也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現在你居然膽大包天到去法律的底線，還對一個孩子做出這樣的事。紀航啊，紀航，你做人怎麼可以這麼壞！」

董莉看著父子倆這樣，心裡一陣難過，然後就這麼小聲地哭了出來。

誰不想自己兒子好，哪怕他們家很有錢，那也希自己的孩子是一個三觀正，能為社會做貢獻的好人。

可沒想到，他們這麼多年拼搏，最後所有的敗筆都添在了自己兒子上。

「紀航，你怎麼有資格再去招惹別人姑娘，真的，你太過分了，媽媽也是人，如果今天是我到這事，我是一定不會原諒你的。」

董莉邊說邊哭，這會兒突然好像抱抱子期，好想好想安那個可憐的孩子，然後再真心實意地對說上一句，對不起，是他們沒有把兒子教好。

「爸，媽，我錯了，我是對不起子期，但是我也沒有辦法放了，我現在是真的上了，我想和在一起，我想和結婚，我想學著做一個好男人。」

都說男之間有個定律，人不男人的時候，男人最人。

這話其實很矛盾也很賤，可說到底男之間那點事不就是糾葛不清，剪不斷，理還嗎。

紀航是真的懺悔了。

「爸，媽，我求求你們認可子期吧，兒子真的好喜歡。」

接下來的時間，紀航袒心扉地和紀盛年董莉說了很多肺腑之言。

不過紀盛年還是沒有當場表態，這不是他做事的風格，他這人喜歡深謀遠慮，把所有事都考慮到位再去做決定。

他看著紀航只說了一句，找個時間把人領回來！

是夜，董莉和紀盛年躺在床上，他們上蓋著真的被子，對面牆上的電視機里正放著新聞聯播，兩人雖然眼睛都盯著屏幕，但卻是都沒有把容看進去。

董莉微微側頭看了一眼丈夫，「盛年，這事你怎麼想的，還有我不明白，為什麼提到子期父親死的時候你那麼激。」

嗯，這是董莉想了一整天都沒想明白的問題，按道理來說，他們兩個人是完全不可能有集的啊。

紀盛年聞聲扭頭看著董莉，他抓起有些細微褶皺的手放在邊吻了吻，「莉，有件事你有所不知，化他可以算是我的救命恩人！」

「啊！」

董莉吃驚地側過子，「救命恩人？盛年，這事我怎麼從來都沒聽你說過。」

「因為那是很久遠的事了，而且後來我因為忙紀氏的事，漸漸地就把這事忘了，直到紀航在我面前提起子期。」

紀盛年握著董莉的手，他的目慢慢地移向窗邊，看著被微風吹拂擺的窗簾，他的思緒漸漸地飄回到了紀航一歲那年…

九幾年的時候，紀氏集團還只是一個小小的民營企業，那會兒很多廠都還是國有制，民營的基本很難有出路。

所以紀盛年一開始走的並不是順風順水儘管他的父親有一些權利，但是他走的每一步仍舊是如履薄冰。

那會為老闆的紀盛年經常要出去跑業務，這跑業務很多人都知道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不分白晝黑夜。

有一天紀盛年剛從臨市出差回來，到申城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二點了，公車沒有了，也找不到可以回去的車，他想到可以抄近路回來便選擇了徒步。

當走到一條老弄堂時，突然不知從哪竄出來幾個小流氓。

「站住，打劫！」

紀盛年注意到自己面前的幾個小流氓，他們穿著當下最流行的牛仔，上是背心，其中為首的一個男人最吸引他的注意力，他是頭，手臂上紋著各種各樣他看不懂的紋，裡叼著一個牙籤，樣子很拽的樣子。

「別怕，我們只拿錢，不拿命，你錢到位了，人自然就安全了。」

紀盛年認真地打量著眼前的頭男，「兄弟，個朋友吧，如果你們有困難我可以盡我所能，但是千萬別傷害我，我兒子才剛剛一歲多，他們正需要我。」

「我紀盛年。」

頭男眉頭皺攏，心想倒是第一次搶劫到這樣的。

按道理來說他是不應該自報姓名的，這是大忌。

「化。」

「大哥好，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今天出門急也沒帶什麼東西。」

紀盛年說著就把手裡的一塊金錶塞進了化手裡。

「…」

化把那塊手錶拿在手裡顛了顛份量，這玩意其實不太值錢，不過他剛才一句話說的倒是讓他產生了共鳴。

那就是他有兒子，真巧，他也剛生了兒，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份—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