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陸綰這話聽上去好像真是顧全大局一般，而且也有種犧牲自我全所有人的覺。

如果是一般的男人，恐怕早就答應了，或者不說其他人了，就以前的紀航來說，他肯定馬上就點頭了。

可是現在，紀航一點違心的事他都不想去做。

但是人一旦豁出去的不管不顧的時候，麻煩也跟著找上門了。

紀航婚生的事曝之後，這件事在網上就了一些無聊網民和鍵盤俠的飯後談資。

他們甚至給紀航建了一個吧，裡面什麼料都有，包括以前他泡的那些妹子。

捧他的，踩他的，說什麼的都有。

然而這些紀航都不放在眼裡，直到有一天，子期被曝了出來，的所有信息，包括以前那段不堪目的過去都被赤地了出來，視頻傳的滿天飛。

「啪——」

紀氏集團公關部，紀航重重地拍著桌子，嗔怒道：「你們到底是幹什麼吃的，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嗎？」

「紀總，我們也在努力，律師函也發了，該做的我們都做了，另一邊我們也聯繫了網路安全，但是奈何對方伺服在國外，我們能力有限。」

公關部的部長不卑不地說，他確實儘力了，再說這事紀航的私事，本不在他們工作的範疇。

「蠢貨！」

「...」

紀航氣急敗壞，他現在覺得紀氏就是養了一群沒用的垃圾。

「紀總，如果您對我們公關部不滿意，可以去董事部要求裁了我們。」

就是這麼剛的態度，有的人確實是有個的，比如這個公關部的部長。

「你他媽的以為我不敢，行，都給我走人。」

紀航氣的直接把桌上的文件全都掃在了地上，過了一會，門突然被推開，言彬沉著臉從外面走了進來。

「跟我走！」

言彬拉著紀航，兩人乘著電梯直接上了天臺。

今天的風很烈，從耳畔呼嘯而過的時候覺像是被鋒利的刀子劃傷一般。

「你還想鬧到什麼程度？紀航，你以為開掉一個小小的公關部就可以解決現在所有的問題和矛盾嗎？」

言彬的語氣很沖，在他看來紀航還是不夠。

「你到底知不知道現在問題出在哪裡？你真的覺得那些網民都沒有事做天天盯著你的新聞嗎？你懂不懂那些水軍為什麼又要盯著子期不放？你不去解決源的問題，總是糾結於表面，有用嗎？」

紀航看著言彬，臉上瀰漫著死寂，「你真的以為你說的我不懂嗎？但是我不願意那麼去做，我如果都明白了，那就意味著我要失去子期了。」

紀航怎麼會不知道這些小作是誰在搞的鬼，無非就是那些想要拆散他和子期的人。

「所以呢？所以你紀航你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嗎？如果你有，今天就不會這樣被人又一次拉出來傷害了。」

言彬的聲音里著些許無奈，「我們現在誰都沒有辦法保護，因為我們能力不夠，不足以和藏在黑暗裡的勢力抗衡。紀航，他們只是把子期當了你就範的武，何其無辜，遇上了你，被傷的遍鱗傷。這一次只是舊事重提，那下一次呢，你有沒有想過下一次等待的會是什麼。你說帶走，可你有這個能力保護一輩子嗎？如果你真的想保護，你就必須自己強大起來，強大到足以抗衡一切，那樣你才可以為遮風擋雨。」

言彬的話和陸綰如出一轍，其實紀航也不是小孩子了，他什麼都只是，只是他不敢去邁那一步。

「...」

呼——

天臺的風還在刮著，紀航覺得自己就好像是綁在絞刑架的人，所有人都可以上前來對他凌遲。

「紀航，該怎麼做不需要我提醒你了吧，我知道你不願意，但是為了子期的後半生，我懇求你放一條生路吧。」

紀航沒有回應，他盯著不遠的圍牆發獃，以前他不明白為什麼人間這麼好，有的人會選擇提前結束自己的生命，跳樓啊，這得多大的勇氣。

現在他明白，活著有時候真的就是一種折磨。

*

紀航從紀氏離開之後直接驅車去了萬科，到樓下的時候，他習慣地點了一煙。

最近他很回到這裡，一方面原因是他不放心一直都在醫院陪著董莉，第二就是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子期。

是不是大概每個人都會遇到一個，不能在一起的人，放手不捨得，堅持又太累，這種而不得太過煎熬了。

紀航從副駕駛的袋子里拿了一罐啤酒出來，今天他同樣沒有打算上去，他想就這麼陪著，也好。

人有時候就是喜歡逃避，總覺得只要不去面對，所有的煩惱便不復存在。

稚。

紀航嘲諷地笑了笑。

他拉開拉環，剛喝一口，手機就響了。

紀航盯著屏幕，就好像被人按下了暫停鍵一般。

好半晌，他才回神，手指輕屏幕，電話接通。

「喂。」

「在哪？」

「在公司。」紀航撒謊起來還是那麼自然。

以前是因為不想見，現在是想見不敢見。

「...」

聽筒里半天沒傳來聲音，過了一會，紀航就在車窗外看見了子期。

他嚇得直接鬆了手，手機掉在了地上。

「你...」

紀航滿臉錯愕。

「上樓吧，我做了飯，紀航你好久都沒陪我吃飯了。」

子期拉開車門，主去牽紀航的手。

回到家，門一打開，一菜飯的香味就撲鼻而來，不知道為什麼紀航突然很難過，心疼的都快窒息了。

「先換鞋。」

子期先進門，從鞋櫃里拿了一雙室的拖鞋出來，這是那時候他們一起淘寶的款，他一雙，一雙。

這就是紀航一直不敢回這個房子的緣故，裡面的每一件東西都夠他景生了。

「你先吃點水果，湯馬上就好了，你在餐桌上等我吧。」

相比紀航的不自然，子期就顯得隨意很多，今天的還特意化了妝，尤其是眼妝有點濃。

「子期，我不喜歡你塗眼影，不好看。」

紀航走到廚房莫名其妙地就說了這麼一句，子期正在盛湯的手突然僵在半空中。

慶幸自己現在是背對著他，否則自己好不容易偽裝起來的緒就這麼輕易地被泄了。

子期當然知道化這麼濃的眼妝不好看，可是如果不化，怎麼掩蓋那一雙紅腫的雙眼呢。

「好了，你先出去吧，我馬上來。」

今天的晚餐很盛，都是子期親自下廚，有紀航吃的菜，也有子期吃的菜。

「手洗了嗎？」

子期強歡笑地看著紀航。

「嗯，洗了。」

「那吃飯吧，紀航，這個菜我跟著視頻學了很久，也不知道對不對你胃口。」

子期夾了一隻蝦，放在自己碗里，然後慢條斯理認認真真地剝了起來，去殼之後，掉蝦線，把蝦放進了紀航的碗里。

「吃吧。」

紀航默默地拿起筷子，想要去夾那隻蝦，可是試了幾次，都沒能功，他不是喪失自理能力，他是心裡堵的慌。

啪——

幾番掙扎之後，紀航把筷子往桌上一放，他目迫切地看著子期說道：「我們走吧，隨便去哪裡，只要不被他們找到就好，對不起，我真的放不下你，道理我都不懂，但是我真的不想那麼做！」

子期聞言，低下頭笑了笑，又夾了一塊蟹放進紀航碗里。

「子期，你跟我走吧。」

紀航忍不住又說了一遍。

「走？去哪啊？逃亡麼？紀航，這就是你所謂的給我幸福生活呀，顛沛流離，居無定所？難道我的後半輩子就要以流浪為生嗎？還有，你最近應該上網了吧，你看看，我的傷疤又被他們給揭開了，我好疼啊，真的，你知道麼，我最近又開始吃抗抑鬱的葯了。紀航，你覺得我這一切是拜誰所賜？呵，還有啊，你有沒有想過，我可能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子期邊說邊抹眼淚，又哭又笑的模樣真的不太好看。

「紀航，我真的不太忍心告訴你，其實我們在一起不過就只是做了一場夢而已，夢總有醒的時候，天亮了，我就得走。」

「不要，子期，不要走了，我真的承不住了。」

他話音剛落，子期就把筷子往桌上一摔，其中一隻直接彈起劃過紀航的臉龐。

「那我就能承嗎？你會不會太自私了，從我認識開始，我就一直在被，不停地傷，紀航，我就一條命，我玩不起的，你懂不懂啊！」

「我懂，我知道，對不起子期，我的錯，我真的錯了。」

紀航鼻子一酸，眼淚就這麼沒有徵兆地流了下來。

「我求你，不要就這麼放棄我好不好。」

他哭，子期也跟著哭，甚至哭的更厲害，「我不放棄你，我就要放棄我自己啊，他們現在只是揭開我傷疤，萬一哪天是沖著我的命來呢！！」

「紀航，你覺得事發展到今天還有什麼好說的？陸綰就是你的報應你懂不懂。」

「你不要說什麼你錯了這種稚的話了，錯了能怎樣？能改變事實嗎？能把那個孩子變我的嗎？能嗎！」

最後兩個字子期幾乎是扯著嗓子嘶吼出來的。

「不能。」

紀航像是沒有的機一般從裡吐出這兩個字。

「所以你不要再說那些沒有意義的話了，我不想逃，我想好好生活，你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你曾經的肆意妄為買單，人生沒有白走的路，每一步都算數，你為了陸綰拋棄二十歲的我，如今你就要接因為失去三十歲的我這個結果！」

「不是這樣的。」

紀航起來到子期旁邊，他半跪在的面前，一雙手地圈著的腰。

「子期，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這件事不至於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吧，我求你了，我真的不想分手！」

「放手！」

子期仰頭努力把眼淚憋回去，覺自己現在冷的寒徹骨，嚨里就像是吞了三尺劍一般。

用力地去掰扯著紀航的手指，「你給我放手，我真的累了。」

子期何嘗真的想和紀航分手，心裡的難過不亞於他，什麼萬劍攢心，這就是！

甚至再一次對這個世界絕，不止一次想過去結束生命，可想想，活著是一個人痛苦，但是若是死了，那就是很多人的痛苦，所以選擇了一個人痛苦地活著。

「不可以...」

紀航把臉埋進子期的腹部，他已經難過的說不出任何一句話了。

「什麼不可以啊，紀航你要學會向現實低頭，我們現在雖然沒有結果，但是能互相陪彼此一段時，就覺得想想也不錯了。」

「好了，起來吧，我們吃最後一頓散夥飯，這一次我沒有食言，沒有突然消失，陪我吃頓飯吧，老公。」

當「老公」二字說出來的時候，子期就覺得心臟驟然停跳了，明天就是和紀小凡約定期滿的日子了，這意味著必須和紀航解除婚姻關係。

「來，陪陪我好不好。」

子期扶起紀航，「吃完這頓飯，明天我們就去民政局，以後我就再也不能給你做飯了，讓我再好好當一天紀太太好嗎？將來我們江湖聚散，來日若相見，你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

蝴蝶振翅，漫漫長世，終究還是渡不過滄海。

這就是子期和紀航的命運。

「為什麼一定要這樣？非要這樣不可嗎？」

短短一句話，紀航說起來就像是用盡畢生力氣一般。

「不然呢？你有足夠的能力保護我嗎？紀航，以前你可以頂著申城紀公子的份活的多姿多彩，那麼有一天你也要接這個份帶給你的懲罰，你不是普通家庭的人，你在得到的同時也在失去。我希將來你能越變越好。還有，我已經很知足了，我得到了可能陸綰一輩子都得不到的東西，所以在一起或者是分開對我來說其實並沒有那麼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