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將軍回京了！”

“什麼！？將軍回來了！？”

“聽說是清澤君跟著一起回來的！”

“怪不得這些日子都看不到陛下了，原來不在京城了！”

“聽說陛下要跟將軍大婚了！”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這些日子京城來來往往的客商，都是禮在辦這事呢！”

“……”

年走在那喧囂的長安街上。

午后日頭有些大，年撐了傘，青綠的傘面投下幾分幽綠，映在年清俊的臉上。

“喲，見過紀大人，大人今日也來買糕點嗎？新出爐的盒子糕，老規矩，給您包起來？”

年點頭微笑，白皙的指骨襯著傘骨，漂亮得像是一幅畫。

“我聽旁人說，還以為紀大人不喜甜食呢，誰知道紀大人天天來西街買盒子糕，雷打不的。”

那糕點鋪的老板一邊包著糕點，一邊笑著談。

紀符言只是笑笑，沒有回應。

“說起來，紀大人您這個年紀已經可以娶妻了吧？紀大人文武雙全，長得俊俏，想來有不京城子想要嫁給紀大人呢！”

紀符言常來這里買糕點，與老板也算是識了，加上這位大人在朝堂上向來為國為民，百姓們都喜歡跟大人談兩句。

糕點包好，年接過來，角的笑意依舊淺淡：“南溪盛世來，我不想談及兒長。”

可是。

可是分明那時，年風霽月，聽到的問題時也紅了臉答：“依吾妻。”

老板以及周圍的幾個百姓聞言，全都嘖嘖稱贊：“南溪有紀大人在，實屬南溪一件幸事！”

紀符言笑著點頭告辭。

他從不覺得南溪有他是件幸事，他只覺得，他能生在南溪，能夠遇見某個人，已經算是一件幸事了。

他不喜歡吃甜食的，這盒子糕就算買回去，每日也只會放涼，扔掉。

然后第二天，他還會再買新的。

萬一呢？

萬一有一天，真的會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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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如酒想過回京的時候，應該會引起別人的注意，但穆如酒沒想到，是眼前這種場景。

無數百姓站在長安街兩旁，笑意洋溢，就那樣看著穆如酒和祁君羨的馬車。

穆如酒甚至看到不其他城鎮的百姓，怎麼如今都來京城了？

穆如酒掀著車簾，那些百姓便對笑著，恰如當年，從邊境凱旋歸來，那百姓將整個長安街圍得水泄不通，無數的瓜果梨桃都向的手上塞，就連后的穆家軍每個人手上都被塞滿了。

他們臉上帶著笑，歌頌著的功績偉業，激著的拯救，讓他們還能夠在南溪安定地生活下去。

那時的京城百姓提到穆如酒，臉上全是驕傲。

后來，天子謝琛說穆如酒是禍國殃民的妖后，穆如酒這個名號，一夕之間便從“千秋將軍”跌落云端，為人人唾棄的“妖后穆氏”。

似乎所有百姓都對的名號避之不及，滿臉厭惡了。

而現在，更多的人將簇擁，重新喚“千秋將軍”。

一時間，穆如酒慨萬分。

轉頭看向馬車里的另一個人。

祁君羨自始至終只是溫地看著，那雙銀黑的眸子除了，便誰都不了眼了。

“祁君羨。”

“嗯，在呢。”

“謝謝你。”

雖然祁君羨總是說不需要謝，總是說這些是他自愿去做的，但穆如酒還是想要謝謝他。

如果沒有祁君羨的話，孤一人，大概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

漫漫長路，祁君羨抓著的手，便不放開了。

祁君羨聞言，只是笑著看：“穆如酒，我不是什麼做了好事不留名的正人君子。”

祁君羨頓了頓，繼續開口：“我所求甚大。”

“我要你。”

男人說得堅定，眉眼卻溫得不像話。

他從來不是無所圖的，他從來不是什麼清風朗月的正人君子。

“所以穆如酒，我不要你對我說謝謝，我要我的穆如酒記著我的好，一輩子都不許忘。”

男人說得認真，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思。

“祁君羨，如果我現在說要跑，你會放我走嗎？”

穆如酒揚著眉，彎著眼睛問道。

“你可以試試。”祁君羨不假思索地應了一聲。

穆如酒歪著頭，無辜地看向祁君羨。

祁君羨臉平靜，似乎看不出任何緒。

“穆如酒，我一直覺得，你把我想得太好了。”

“可是穆如酒，我并不是這樣的。”

“你如果真的要離開我的話，我也不清楚我會不會放你走。”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祁君羨的眼中閃過冷的緒，“我絕對不會讓你完完整整地離開。”

或許會折磨到后悔做出這種決定，或許他會折磨夠了放走。

他不知道。

但祁君羨知道，他會瘋的。

“穆如酒，別把我想得這麼好。”祁君羨輕笑一聲，溫地看向。

穆如酒勾：“幸好。”

“什麼？”

“幸好我做好了一輩子不離開祁君羨的準備~”

那雙原本冷沉的眸子閃過錯愕，隨即悶笑出聲。

為什麼會這樣呢？

為什麼只是幾句話，就能將他所有不好的緒解除。

穆如酒，太過分了。

百姓簇擁，無數人夾道歡呼，他們口中喊著“千秋將軍”，是發自心的歡迎著的。

穆如酒又開車簾，看著長安街兩旁的百姓。

似乎在人群中看到了誰，穆如酒定睛看去。

僧人站在無數百姓之中，一素的僧袍，只一眼便能看出與世人的不同。

穆如酒愣了一瞬，恍然看向僧人。

僧人雙手合十，有落在僧人的肩膀，穆如酒被晃了眼睛。

似乎聽到了僧人說了些什麼。

瓣上下翕，周圍的人聲嘈雜，穆如酒什麼都聽不清。

“什麼？”穆如酒輕聲開口，詢問僧人。

僧人卻是笑笑，向著穆如酒行了一個佛禮，沒在了人群之中。

穆如酒原本還想要說些什麼的。

但是下一秒，似乎有什麼聲音從上傳來，穆如酒茫然地轉頭看向馬車。

——那一串漂亮的佛珠落在地上，碎一地金。

穆如酒的心中似乎涌起一巨大的悲慟，洶涌的悲傷像是要將淹沒一般。

“祁君羨，”穆如酒歪歪頭，眼中突然有莫名的淚水翻涌，“佛珠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