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硯寒清完全不瞞，濟司粱便更多了幾分底氣，他質問道：“既然如此，季淵國主現在又想說些什麼呢！？”

硯寒清眉眼上揚，看向濟司粱的眼中帶著幾分嗤笑：“那看來，是寡人孤陋寡聞了，給將軍道歉。”

男人輕描淡寫一句，似乎覺得這并不是什麼大事，他轉而對高臺上的穆如酒點點頭，角笑意清淺，就像是很多年的老朋友一樣。

穆如酒同樣笑笑：“季淵國主既然都道歉了，那本宮自然不會追究了。”

一來一回，倒是把啟征國主和伐鄔國主出賣了個徹底！

齊舟年哪里還聽不出來自己是被硯寒清賣了！只是他也明白季淵和啟征之間的差距，不能對季淵國主發火，只是自認倒霉，悶聲不語。

濟司粱可就沒有這麼好開解了，意識到自己被硯寒清和穆如酒戲弄了，濟司粱整個火脾氣再也控制不住，指著硯寒清的鼻子罵道：“硯寒清!你竟然敢戲弄寡人！你當寡人是誰！？是你能夠隨意玩笑的嗎！？”

一旁的齊舟年見狀，急忙想要阻止，但是已經來不及了，濟司粱明顯是真的了怒，腰間的劍直指硯寒清，眼眶泛紅，像是瞪著什麼仇人一般。

硯寒清手上捻著杯酒，就算是被濟司粱指著，神依舊淡然。

“伐鄔國主，你似乎忘了您現在在哪里了？”

高臺上，穆如酒淡淡地開口，語氣中帶著威嚴。

濟司粱依舊瞪著硯寒清，咬牙道：“硯寒清！當初南溪被侵略，不是季淵打頭陣嗎！？你現在在這里裝什麼好人！？”

那捻著酒杯的手微微收，硯寒清微微抬眸，原本淡然的神在看向抬眸的一瞬間，突然冷了下來。

“既然伐鄔國主都這樣說了，那麼今日，寡人便在這里把話說清楚。”

硯寒清微微凝眸，他環視四周，最終的目便落在了穆如酒上。

男人緩緩起，那一玄凜冽，隨風舞。

“季淵國主硯寒清在此立誓——”

“從今往后一百年，只要千秋將軍穆如酒在世期間，季淵與南溪，修千年之好，萬年永邦。”

“千秋將軍只要在世一日，季淵永不侵犯南溪邊境。”

男人字字鏗鏘，字正腔圓說給在場無數國君聽。

他微微轉頭，目落在了主位上那位男人上。

“清澤君，若是想要南溪無戰，可要好好對待千秋將軍才是。”

男人聞言，嗤笑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屑，他確實想要說些嗆聲的話，但是想到小姑娘可能會不高興，便克制地開口：“這話朕還是送給原封不地還給季淵國主得好。”

如今南溪有祁君羨和穆如酒，莫說百年，就是十年之后，兩國國力誰強盛一些其實并不好說。

硯寒清聞言，只是笑著，卻轉而看向穆如酒，角上揚，桀驁張狂：“將軍，您聽到了？就當是送您的賀禮如何？”

季淵國主在宮宴上明言與南溪互通有無，這擺明了是要同南溪結盟的意思！

若是說之前有他國國主對南溪還抱有一想法的話，現在那點小心思完全消失了。

——任誰也不會猖狂到與南溪和季淵共同為敵的地步！

啟征國君齊舟年再也待不下去，冷哼一聲，轉離開了宮宴。

濟司粱見盟友離開，瞪了硯寒清一眼，也轉離去。

高臺之上，穆如酒看著兩人狼狽離去的背影，勾了勾。

大概，明白祁君羨為什麼一定要找這麼多國君來參加宴席了。

宮宴又重新熱鬧起來。

穆如酒看著臺上的落花，有些怔神。

“穆如酒，不許再喝酒了。”

旁，一道清冷帶著威脅的聲音傳來，穆如酒瞬間回神，看著自己手上的酒杯，有些心虛地低聲辯解：“這是果酒……”

祁君羨卻笑：“那也不許多喝，不許喝醉。”

穆如酒瞪著滾圓的眼睛，不服氣地看向祁君羨：“剛親你就這樣管我，我為什麼不能喝醉！？”

男人瞇了瞇眼睛，角的笑意漸深，那雙銀黑的眸閃著細碎又狡黠的亮：“穆如酒，今晚我要你清醒地。”

然后，穆如酒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瑟在一個角落里，像看豺狼一樣忌憚著祁君羨。

祁君羨恍若不察，臉上卻始終掛著淺笑。

穆如酒實在是有些害怕對上祁君羨的眼神了，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開口：“祁、祁君羨，我能先回去嗎？”

穆如酒想著，只要先回去睡著了，說不定就能躲過一劫呢！

祁君羨像是沒有猜到的小心思一樣，從善如流地答道：“好，我讓江舟送你。”

“不不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說著，穆如酒提著子，離開了宮宴。

那觥籌錯的燭火映照在的之上，好得不樣子。

江舟的目掃視過坐席，當看到一人起離開時，便走到祁君羨面前，低聲開口：“主子，顧鴻離席了。”

祁君羨聞言，瞇了瞇眼睛：“隨他吧，阿酒應付得了。”

“是。”

因為江舟只注意到那位不速之客離席，并沒有看到，不遠的那位護國將軍，也在穆如酒離席之后，起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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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如酒確實是有點醉了。

但是倒不至于醉得不知道東南西北，走在回寢宮的路上，看著一路的燭火輝映，嫣然一笑。

那些曾經的往事浮現心頭，穆如酒才發現，在那些往事里，似乎都有祁君羨的影。

有風沙沙作響。

穆如酒角笑意頓時消失，撿了塊石子，向著不遠的草叢中扔去。

不多時，有誰一襲紅，從草叢中走了出來，手上把玩著穆如酒剛剛扔過去的石子。

穆如酒雙手環，瞇著眼，臉不善地看向來人：“顧長生，你怎麼這麼湊熱鬧？”

要是穆如酒沒記錯的話，那宮宴的邀請名單上，可沒有顧鴻的名字啊。

顧鴻眼波流轉，眼角的那顆淚痣說不出的人。

他走到穆如酒邊，笑道：“皇后娘娘，這就是貴國待客之道？”

穆如酒翻了個白眼，只是冷冰冰地看著他：“你來這里做什麼？”

“當然是來祝賀皇后娘娘大喜，”顧鴻勾，“皇后娘娘，要一視同仁才好。”

穆如酒輕嗤一聲：“云周國國主顧鴻陛下，您好像連賀禮都沒給吧？既然要本宮一視同仁，先把賀禮了如何？”

顧鴻低嘖一聲：“穆如酒，你怎麼這麼市儈？”

穆如酒回敬一句：“天地居老板，現在竟然說我市儈？”

顧鴻被懟得沒話說，只是輕笑一聲：“穆如酒，你怎麼還是這麼會氣人？”

“陛下，您這話說得，跟我們很一樣。”穆如酒睨了顧鴻一眼，完全不領賬。

顧鴻被氣笑了，半晌才將一封書簡扔給了穆如酒。

穆如酒穩穩接住：“這是什麼？”

一邊說著，一邊將書簡打開，當看到書簡上的容時，詫異地看向顧鴻。

“賀禮。”顧鴻揚了揚眉骨，沒好氣地開口。

書簡上，是顧鴻以云周國主份的親筆，說是賀禮，更像是一份承諾。

【顧長生此生，不犯南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