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

顧威趴在床上呼呼大睡。

昨天夜里云檸咬舌，堂哥緒也很激。

兩個人把云檸送到醫院，打了鎮靜劑，人才安靜下來。

顧威回酒店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四點。

累得他倒頭就睡。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急促的鈴聲響起。

顧威翻了個，迷迷糊糊的接通電話：“喂？”

電話那頭傳來焦急的聲音：“不好了，二，云檸的媽媽，……”

顧威還沒睡醒，聽覺都沒恢復。

他嘟囔著：“你說什麼？”

電話那頭的人又重復了一句。

顧威愣了一下，當意識到耳朵聽見了什麼之后，他猛地睜開眼睛，罵了一聲“艸”。

接著，他連鞋都沒穿，跳下床就跑了出去。

……

醫院的病房里。

云檸渾癱地躺在病床上。

瞪著眼睛，著天花板，眼淚從開始一直流到現在。

舌頭上傷口的鮮已經止住。

但因為位置特殊，無法很好地理。

傷口被口中的津浸泡著，疼痛仍然以一種令人骨悚然的方式蔓延至頭，鼻腔，乃至整個頭部。

“現在知道哭了？當初咬舌的時候，不是能耐的？”

顧司禮冷冷地看著云檸，眼中閃過一抹心疼。

但很快，被冷意和憤怒掩蓋。

騙了他，耍了他。

他只是做了之前對做過無數遍的事——上床而已。

有必要這麼大的反應？

咬舌！

流淚！

不知道的，還以為了多大的委屈！

云檸依舊瞪著眼睛，幽黑的瞳孔深不見底。

看不出任何緒。

“云檸，我警告你，別裝！”

顧司禮漸漸變得不耐煩。

他現在已經對云檸的眼淚免疫了。

誰有會裝？

幾次差點被騙過去！

所以，他不會再上當。

掉眼淚更沒用！

旁邊的護士有些不忍。

端著醫療的托盤，指向外面，說：“這位先生，病人很明顯遭到嚴重的神刺激，你不安就算了，別添麻煩！”

濟城比不上白城。

經濟不發達，信息比較閉塞。

所以，即使偶爾在新聞上，聽到過白城顧司禮的大名。

小護士也沒認出來，面前這個著華貴，言語卻狼心狗肺的男人，就位高權重的顧氏總裁。

只是以一個人的份，對顧司禮發出正義的鄙視。

顧司禮有些惱火，冷聲問：“你知道我是誰嗎？”

“誰看不出來啊！”

小護士撇撇，“丈夫唄！把自己老婆欺負這樣，還有臉問呢。”

“……”

顧司禮頓了一下。

他張張，想說什麼。

最后還是閉上，沉默著走了出去。

護士對著男人的背影哼了一聲，將托盤放到旁邊的桌子上。

認真清點一遍后，對云檸說：“現在，我要檢查一下你的傷口，是否還在流，醫生開的藥，也得及時吃，來，先張，啊……”

云檸看著面和氣的小護士，配合地張了張。

誰知，剛剛牽一下，一劇烈的疼痛，就閃電般的傳遍全。

眼淚也越流越多。

小護士連忙哄道：“配合一下，馬上就好。”

說完，拿起舌板，低頭快速看了一下。

眼中閃過一同后，小護士笑著對云檸說：“傷口暫時不流了，恢復的很好，你要加油，來，把這藥吃了。”

云檸強忍著疼痛，把藥含進里。

等著一粒一粒藥劃過嚨，咽進肚子里，護士扶著云檸重新躺好。

笑著哄：“你表現的很好，過不了多久，傷口就會恢復，到時候，又能開開心心地說話了。”

“……”

云檸眼眶通紅。

好像，從很久之前開始，就沒有人哄過了。

云家破產的那一天，就被迫長。

要擔憂母親的昏迷，心哥哥的不靠譜。

還要忍蘇芊的挑釁，顧司禮的發泄，承擔外界所有的傷害和惡意。

今天突然聽到陌生人的關心，一時間沒有忍住。

鼻頭語法酸。

就在這時，云檸和小護士同時聽到，門外顧威的喊聲：“堂哥！不好了！怎麼辦！怎麼辦！”

門外。

顧司禮本在走廊里著煙，腦海還在回想著小護士對他的稱呼。

這好像是第一次，有人這樣稱呼他和云檸。

不得不說……

這濟城地方小，人的眼倒是不錯。

剛吐出兩口煙，顧威就大呼小地跑來了。

顧司禮蹙眉。

好歹跟在他邊也這麼多年了，這小子遇事還是這麼驚慌失措！

他立刻出聲呵斥：“喊什麼喊！”

顧威跑到顧司禮面前，氣吁吁：“堂哥，這次真的是出大事了！”

“有話快說。”

“云……”

顧威剛想開口，又止住。

他神經兮兮地看向周圍，問顧司禮，“云檸不在吧？這事，最好不要被聽見！”

顧司禮不以為意，催促道：“到底什麼事？”

顧威咬咬牙，時間急，容不得拖拉。

他飛快道：“云檸的母親李春梅出事了！現在還在搶救室里！堂哥，你趕過去看看吧！”

“你說什麼？”

顧司禮以為自己聽錯了。

云檸的母親，不是好好的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麼？

怎麼就進了搶救室？

李春梅是云檸最在乎的人。

因為，云檸才一直委曲求全跟在他邊，跟了三年。

現在，顧威突然說，李春梅出事了！

這不可能！

顧威知道顧司禮一時無法接。

畢竟，云檸都要帶著母親去國外了，是顧司禮下令攔下來，并且派人看管的。

現在，李春梅在他手底下出了事。

無論如何，云檸第一個找的人，一定是堂哥！

唉！

造孽！

兩人關系本就水火不容。

云檸為了離開堂哥，都咬舌自盡了，今天又攤上母親出事。

別說當事人，顧威作為一個旁觀者，聽著都難。

他閉了閉眼睛，只好重復道：“堂哥，云檸母親真的出事了！今天早上醫生查房的時候，就是那個李博文李醫生，他剛進病房沒多久，就發現李春梅沒呼吸了！連生命征都看不到了！現在正在搶救中。”

說是搶救，估計是安人的。

云檸母親的狀況，連顧威都有所耳聞。

一個植人，平時全靠儀撐著。

突然窒息昏迷，恐怕沒有任何轉圜的余地！

這麼通知，也只是想給家屬一個緒緩沖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