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站長所料，這些睡鯊只不過是一時間被槍聲驚走。

它們依然在【快樂神】附近游著，幾十雙貪婪而殘忍的眼睛，盯著眾人。

從第一位守冰人不幸被鯊魚咬走后，就注定了人和鯊魚形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就像《老人與海》中，那位年老的古漁夫。

那些追著他小船的鯊魚，直到把船后那條大馬林魚吃干抹凈，才肯散去。

而這些守冰人并沒有一條長十八英尺，重一千五百磅的大馬林魚。

那些鯊魚只能把人吃干抹凈，才會離去。

烏蘭妮低著頭，看不清表，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站長嘆了一口氣，拍了拍的肩膀。

烏蘭妮抬起頭，大大的眼睛噙著淚花。

帶著哭腔問道：“站長，是不是我做錯事了？”

“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做事不分對錯，只分立場。”站長聲說道。

烏蘭妮不解地看著站長。

站長拉著烏蘭妮在車頂坐下，指著遠徘徊的鯊魚，說道：

“你看它們，無地撕咬著咱們的同伴，就像來自地獄的惡魔一樣邪惡。”

“但實際上，它們也只不過是為了填飽肚子而已。”

烏蘭妮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又問道：

“那我們的立場是什麼？守冰的職責就是應該保護，可在傷害我們的時候，又該怎麼做？”

站長淺笑一聲，說道：

“人哪有那麼偉大？之所以保護，不過是因為它們的基因對人類有用，如果都滅亡了，人類也生存不下去。”

“生命都是自私的，靠本能存活，比更高級的人類則靠智慧。”

“當沒有威脅到人類的時候，我們會保護它們。”

“而當和人類之中必有一方死去時，不好意思，還是讓去死吧。”

“畢竟，人類再怎麼不堪，我們也是人類的一員啊。”

烏蘭妮瞪大眼睛看著面前的站長。

直到這一刻，才明白，看似憨厚老實脾氣又好的站長，實際上并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

“我要向你道歉，你是對的。”站長歉意地說著，“剛剛不應該殺死那些鯊魚，否則會引來更多他們的同類，你很聰明。”

烏蘭妮低下腦袋，小聲道：“我沒想那麼多，只是覺得不應該殺死保護。”

站長哈哈大笑。

“有時間你真應該了解一下華國文化。”

“在華國，有一位很有名很厲害的律師可以解答你的疑問。”

“用他的說法，現在這種況，哪怕咱們把這些鯊魚吃了，也就算是急避險。”

“聽起來是一個很好的律師。”烏蘭妮好奇地眨著眼睛，“他什麼？”

“好像是什麼，張三......”

站長用蹩腳的中文回道。

兩人說話間，其他的守冰人皆是癱倒在地上，大口息著。

睡鯊還在附近，隨時都會發起下一進攻。

這些經驗富的守冰人懂得抓一切時間休息，恢復一些力。

基地車的側面，那個被鯊魚撞破的大已經被幾個守冰人合力堵上了。

基地車都是用輕材料制作的，難免有一些薄弱之。

只能說083科考站的人太倒霉了，正好被一只發瘋的鯊魚撞到了這里。

“站長，它們又來了！”

一聲凄厲的喊聲打破了平靜的【快樂神號】。

就像是舞臺劇轉場一樣，現場氣氛從難得的安靜，瞬間轉為張和危機。

“該死。”站長站起，拿著魚叉的手微微抖著。

旁的烏蘭妮端起步槍，瞄準著不斷聚攏過來的鯊魚，眼神中充斥著之前沒有的堅毅。

這是急避險，這是急避險！

烏蘭妮不斷在心中告訴自己。

鯊魚群的規模不斷增加，放眼去，整片海域都變得更加黑暗渾濁。

這種恍如末世的一幕，讓人不聯想，難不整個北極地區的格陵蘭睡鯊都跑了過來。

“神啊，睜開眼看看您的子民吧。”

“我的神，難道我要回歸您的懷抱了嗎？”

“我一直是虔誠的......”

083科考站是米國所屬，其中不隊員都是信徒。

在大難臨頭時，呼喚神的幫助，對他們來說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聽著自己隊員的哀求聲，站長目眥裂，握著魚叉的手上布滿了青的筋。

“表子養的神！”

他的聲音不大，只夠讓旁的人聽到。

烏蘭妮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著旁的站長。

“都振作起來！”站長高舉手中的魚叉，“如果求神有用，我們的廚師就不會死在床上，他可是科考站里最虔誠的信徒。”

“這些沒的畜生，它們當我們是誰？”

“我們可是守冰人！”

“告訴這些畜生，既然它們不需要我們的守護，我們也可以送它們去見神！”

站長的鏗鏘之言在大海上回。

守冰人們驚訝地著平日里和善的站長，心中像是有一團火焰正在升騰而起。

所有人都沒注意到，海面下，一只巨大的睡鯊離鯊群而出，向基地車緩緩靠近。

突然，這只鯊魚從水面一躍而起，依稀可見那盆大口中的森森利齒。

躍起的方向，正對著站長的位置。

站長瞳孔收，一把推開旁的烏蘭妮。

再回過頭，那張盆大口竟已到了眼前，一強烈的腥味直沖他的鼻腔。

“為了守冰人！”

站長出魚叉，對著睡鯊的巨口狠狠刺了下去。

下一秒，一人一鯊統統掉后的海水中，濺起一道巨大的水花。

“站長！”

“站長？”

基地車上的守冰人大驚失，連忙向水面上看去。

蔚藍的海水中渾濁一片，被紅的鮮染紅了一大片。

烏蘭妮捂住，癱倒在地上，一張艷的俏臉變得煞白。

的嚨不斷震著，卻發不出一聲響。

沉默。

剛剛被站長燃起斗志的守冰人，此刻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一樣，一不地看著海面上的那一片殷紅。

嘩啦——

下一秒，一個錚亮的頭破開水面而出。

水面上出了一張憨厚的大臉。

“狗屎，這畜生力氣真大。”

頭向基地車迅速游去，一把抓住車側面的掛梯。

后面跟著的，是黑的鯊群。

好在落水的地點離基地車很近，幾乎是一瞬間頭站長就靠著較好的水把住了基地車的掛梯。

守冰人們沉寂著，眼看著頭站長從掛梯爬上了車頂。

頭站在車頂，下外面的保暖服，出里面寫著‘我是狗’的。

他詫異地看著癱倒在地上流淚的烏蘭妮，又看了看周圍見鬼一樣的守冰人們。

“呼......好險......差點就死了。”

站長了的腦袋，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