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不急,反正他還要在梁州城逗留幾日,明日他又奉命要帶畫師去沈府作畫,再找機會去見見那位‘陸清寥’倒罷了。
他心思回轉,不由又想到方才見到的天真可的小人上,呼吸逐漸有些重,一時把什麼太子,什麼陸清寥都忘了......
......
沈舒還不知道自己正被個閹人惦記著,由于陸妃娘娘賜下好幾匹適合做男裝的供料子,想著拿去給四哥瞧瞧,他要是喜歡,就給他做兩裳穿穿~
沈飛廉對此表示酸溜溜滴:“到底誰是你親哥呀?”
沈舒已經把布料抱在了懷里,用膝蓋往上頂了頂,一本正經地道:“每次家里做新裳四哥都說不喜歡,我看在咱家這麼久了,他攏共就兩三換洗服,大哥你吃這個醋干嘛呀?
說完就抱著不料去東院了,裴在野倒是還在,院門卻是半掩著的,推門進去:“四哥...”
裴在野正在院中思量接下來如何行,聞言抬起頭:“你怎麼...”
他目落到沈舒發間金釵上,心頭驟然一絞,窒悶一般的痛楚襲來。
沈舒把布料放在院中石桌上,就見裴在野盯著自己發間的金釵走神。
有些疑地道:“四哥,你老瞧著我做什麼呀?”晃了晃腦袋,發間金釵一片耀目寶:“你是在看它嗎?好看嗎?”
裴在野停頓許久,知道發覺自己目有些森冷,他才回過神來:“好看。”
怎麼會不好看?
在夢里,他初見時,佩的便是這對赤金釵,把匕首刺向他心口時,佩的也是這對赤金釵。
他最喜歡的,就是為他挽起三尺青,戴上這對金釵的樣子。
他頓了頓,方道:“陸...妃娘娘賞賜你的?”
沈舒點了點頭:“娘娘說是特制的。”
裴在野心頭悶窒。
沈舒不是一個復雜的人,這些日子他對的子,差不多可以說是了如指掌,這是一個相當純粹,每日的追求無非是吃好玩好的,對人好起來又好的讓人無法拒絕,這世上再沒有比更簡單天真的人了。
和陸氏的關系也沒有夢中那樣親。
所以他甚至忍不住懷疑,前世和陸妃合謀害他的那場夢,還有算計他,刺殺他的那些事,到底是真是假。
但今夜,陸妃宮人的到來,以及所戴的這對釵子,似乎又和前世重合了。
或許就是今日,或許就是這一刻,到底還是和陸氏搭上線了。那麼日后種種,會不會也和前世一般?
他慢慢地笑了下,神又回到了初遇時,眼底帶著淡淡的譏誚:“娘娘果真待你極好。”
沈舒撓了撓臉:“爹說娘娘是我姨母,大抵是因為這個吧。”
裴在野神漠然:“既然你姨母千好萬好,你還來尋我做什麼?
沈舒發覺他神有些不對,遲疑著要扯他的袖子:“四哥,你怎麼了?”
裴在野不著痕跡地避開,眼底不掩憎惡:“別我。”
沈舒正對上他的視線,一下子怔住了,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裴在野挪開視線,了,到底是舍不得對說狠話,背過淡淡道:“天晚了,回去吧。”
沈舒眼圈慢慢地開始發紅,不想在他面前哭出來讓他更得意,低著頭一聲不吭地跑了。
才跑到門口,突然又氣勢洶洶地折返回來。
裴在野略有點詫異地挑了挑眉。
秉持著絕對不能讓這氣半死的狗人占便宜的心態,氣憤地一把抄起桌上的料子,又了小拳頭,重重給他肩膀上砸了一下,然后怒氣沖沖地跑了。
裴在野:“...”
......
因為秦公公一行的到來,葉知秋行事也比以往了許多,到后半夜方來尋他,沉聲請罪:“是卑職辦事不利,沒想到他們居然早來這麼多天。”
他皺了皺眉:“卑職派人喬裝驛館小二探聽了一番,只怕這回他們就是沖著您來的。”
他抬頭看著裴在野:“若無意外,大概明日,他們派來的人手便會想法來見您。”
葉知秋邊說邊眼地瞧著自家殿下,現在沈姑娘的生辰已經過完了,陸妃宮里的人又是沖著殿下來的,殿下必然得有所行。
只不過殿下一向不喜歡別人幫他拿主意,所以他也不能直接說殿下咱們快走吧,只得把現下的況都告訴他,讓他自己做這個決斷。
裴在野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他也知道自己這些日子確實對離開的事產生了搖——搖的原因就是沈舒。
他莫名想起一件事來。
皇子們十六七的時候都會尋司寢服侍著通曉人事,陸妃倒是神通廣大,在他十五的時候,把一個陸姓的司寢送到了皇子府。
陸氏很會挑人,那子確實風流嫵,在床上做出了頗多妍姿態,一聲一聲引著他,求他垂憐,一般十五六歲的年郎是很難抵擋的了的。只不過他當時瞧的直犯惡心,出佩劍砍斷了床柱,直接把那子嚇得兩,昏死過去。
他很快做出了反擊,當即搬出了宮里不說,還彈了陸氏升為淑妃的封誥,得去了宮中佛寺日日罰跪,足罰了半年有余,但仔細想想,陸氏確實有搜羅族親中出眾的妙齡子的習慣,要麼宮幫固寵,要麼送去王爵世家為妾,為和老大拉攏各個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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