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纖細的手指輕勾素弦,琴聲從樓閣之中飄逸而出,如輕風,潤如雨澤。
府中挑燈守夜的下人們被琴聲吸引,紛紛駐足傾聽。
江纓不知道自己彈得如何,因只看到他眉宇逐漸舒展開,變得更加和,之後輕抿茶水,除了這些作,並沒有開口說什麼。
這算是好聽?
其實這段日子以來,雖然沒有彈奏春白雪,但卻在藏書閣中仔細研究琴譜,汲取經驗,琴技已經比在宮宴時湛了不。
就算差......好像比剛才的......不,這種話絕對不能說出來,想都不能想,怎麼能嘲笑自己的夫君呢?絕對不能。
一曲終了,兩個人返回房間,重新躺回塌上。
賀重錦的心明顯好了不,他說:「後日我要進宮,見到姑母,你再把這首春白雪重新彈給聽,我想一定會喜歡的。」
賀重錦的姑母,無疑是當今的攝政太后,朝堂上隔著一層紗簾,俯瞰朝堂的人。
「若我彈不好.......會不會被砍頭?」江纓心裡還是沒有底氣,「你是臣,太后是君,彈不好,就是怒太后,我能行嗎?」
「那怎麼辦?前幾日我下朝時,告知姑母你會再去為彈奏春白雪。」賀重錦輕笑一聲,「不過無礙,我也會彈春白雪。」
江纓:「......?」
為了賀重錦和整個賀相府的安危,江纓決定勉強一試。
不過話又說回來,賀重錦真的不知道自己五音不全嗎?
西窗的燭火始終亮著,並沒有熄,賀重錦側目看了一眼江纓,子正背對著他翻閱書卷,默默背誦。
他閉眼先睡了一會兒,忽然覺得脖子僵,枕頭下好像有什麼東西,賀重錦手一,是一本書角被翻得褶皺的書卷。
燭火燃到底,房間驟然陷黑暗。
江纓翻著翻著就到了賀重錦的懷裡,他像往常那樣被驚醒,眼眸半睜,著許久。
賀家人除了太后,無人將他視作是親人,而太后臨朝攝政,每日日理萬機,更是在如今這樣的朝堂形勢下為剛剛登基的劉裕掃清障礙,賀重錦清楚,太后是自己的姑母,同樣也是君臣。
以後,江纓將會是他真正意義上的親人嗎?
正當快要再次睡著時,懷中的子忽然捂小腹,蜷一團,見狀,賀重錦當即警覺了起來。
「?!」
「疼......」江纓發白,子疼得忍不住打,「肚子好疼。」
第15章 進宮(修)
賀重錦命人去太醫,在太醫尚未來時,試圖緩解江纓的痛苦。
他神一凝,雙指環著江纓的小腹,試著問道:「哪裡痛?」
江纓疼得難,額角的發被汗珠浸,抓著賀重錦的手只道:「疼......」
賀重錦輕聲問:「你今日的膳食吃了對沖的食嗎?」
「不知道,我今天只喝了一點粥,還有八寶桂圓,沒吃東西。」 忽地,江纓似是料到什麼,手覆在了小腹上,「該不會是......」
賀重錦一臉不明:「是什麼?」
江纓不敢說下去,心中慌:該不會是小產了?
掀開被子,果然見紅了,只有小產時會腹痛難忍,下面會流。
怎麼辦?還沒來得及把有孕的事告訴賀重錦,孩子就這麼沒了?
記得,當年許姨娘的孩子是因為被野貓衝撞,到驚嚇後腹痛難忍,第二日就小產了。
但這幾日江纓一直再書閣,與之相伴的只有書,哪裡有貓?為什麼會小產?
鑽心的疼痛讓江纓來不及思考太多,咬牙說出了真相:「對不起,夫君,我拖了這麼久才肯同你說,趙府只所以答應娶我,是因為我有孕了。」
「什麼?」
男子瞳孔一震,腦海中有什麼東西砰然炸開,他握著江纓的手抖了一下,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
後來理智漸漸恢復,賀重錦意識到自己沒有聽錯:江纓有孕了?
太醫匆匆趕來,即便是在深夜,來賀相府上看病他也不敢耽擱一刻,給江纓把脈之後,果然是有了兩個月多的孕,沒有小產。
賀重錦道:「沒有小產,為何會腹痛難忍?」
太醫問江纓:「江小姐最近可有安穩睡眠?是否過度勞累?」
江纓搖了搖頭:「我每日都在書閣練習八雅,一直到很晚才回來。」
太醫又問:「那,江小姐可有日日喝安胎藥?」
點點頭,又再次搖搖頭:「喝過,只有一次而已,後來課業太張了些,喝藥的事便忘了。」
診完脈後,太醫道:「江娘子這一胎雖保住,但卻有小產的跡象,子子骨本就弱,賀大人以後只需按時叮囑將娘子喝安胎藥,便可無事了。」
說完,太醫便提筆在紙上一樣一樣地寫下藥材名稱。
趁著太醫寫安胎藥方子的間隙,江纓看向賀重錦。
賀重錦安靜地站立在那裡,臉微白,顯然沒有剛才的震驚之中徹底離出來。
也是,和賀重錦認識才不到半年,親的日子還沒到,連如何做夫妻都是現學的。
賀重錦這麼快就喜當了爹,換做是誰都需要緩一緩。
文釗憋住笑,帶著太醫離開,臨走時道了一聲:「大人,你與江娘子好好休息,屬下告退。」
房間裡安靜下來,江纓接著之前的話道:「趙恆之有意讓江家誤會孩子是他的,江家以此威脅,趙母怕孩子生下來,壞了趙恆之的名聲,所以才應允我嫁給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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