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不哭,歲安就,不說。」
「你......你這孩子!」
正當江纓想要好好責備這孩子一同時,小歲安的注意力忽然被街道上的變化吸引了過去。
小歲安欣喜道:「娘親!那是!什麼!」
江纓收斂了面上的不悅,朝著小歲安所指的方向看去,鎮子上的一個壯漢正拉著一車小麥,準備送到作坊里磨麵。
北境寒冷,小麥都是在溫室里專門孕育的。
小歲安從前都沒見過小麥,更不識得麵,畢竟他是賀相府的嫡子,不缺吃不缺穿,山珍海味應有盡有,從未見過這些五穀雜糧。
道:「那是麵。」
「麵?」小歲安習慣地思考了一會兒,「哦,知道了。」
既然這孩子問了,於是江纓便就著這個由頭道:「糧食是民生之本,是百姓安之立命的所在,是......」
話說到一半,忽地戛然而止,小歲安眨了眨眼睛,不知道娘親為什麼突然不說話了。
一陣靜默,江纓垂下眼,角揚了起來。
或許知道該怎麼挽救科舉了,果然除了生死,這世上沒有任何事能夠難倒人。
而後,江纓當即讓掌柜拿出宣紙和筆,親自書寫了一封信,重金請來鎮上最快的信使,吩咐他一定要日夜兼程,用最快的速度將信送到賀相府的侍衛文釗手中。
事關大盛,務必儘快。
*
一路上,小歲安一直纏著江纓想要另一糖水,沒給,纖細手指拆開了油紙,把小歲安氣得面頰鼓鼓的。
豈料,母子二人剛到山門口,便見林槐早已等待已久。
經由上次在藏書閣一事,小歲安討厭極了林槐,朝他拉了一個鬼臉:「哼!壞叔叔!」
被叔叔,林槐的臉當場綠了一下,江纓趕糾正:「歲安,林槐哥哥還沒親呢,怎麼能人家叔叔?」
林槐才懶得與小孩計較,他的表凝了些許,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說。
江纓將小歲安抱了起來,對他說:「林槐,你是特意來為林院首求的嗎?此事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了,不過我與夫君商議了,會為他求,免其死罪。」
「不,我不是要說這個。」
「不是這個?那是?」
江纓有些不敢和他說事了,之前說事的時候,林槐本就沒有在好好說。
林槐難得覺得話是那麼難以啟齒,畢竟這涉及大盛與大梁,弄不好就是死罪一條,所以他不敢妄下定論,更不敢和江纓說出自己所猜測的答案。
「江纓......」林槐平了一口氣,繼續說,「我曾聽聞賀重錦的父母死在了梁兵手裡,他並沒有在皇京長大,也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模樣,戰之時,這中間發生什麼誰都猜測不了,你覺得你眼前的賀重錦,真的是賀重錦嗎?」
「......」江纓說,「林槐,你問這個做什麼,話可不是說的。」
「你仔細想想我說的話,梁兵的手段何其殘忍,斬草必出除,怎麼可能會留一個將軍的孤活著?」
江纓:「......」
林槐繼續說:「江纓,你從來都沒覺得這從中有蹊蹺嗎?你不覺得蹊蹺嗎?賀重錦曾以毒攻毒過,氣虧空,按理來說承不了雪蓮和火蠍的相衝,可他現在活下來了,安然無恙。」
子著林槐,半晌呆木木地說了一句:「聽不懂。」
林槐:「......」
不得不說,江纓覺得自己還是有幾分裝傻的本事,想必會把林槐氣死吧。
片刻之後,林槐把話咬得更重了,看來不把話說清楚,江纓是永遠也聽不懂:「如果我說,賀重錦是.....」
突如其來的聲音將林槐的話打斷。
賀重錦開口喚著江纓:「纓纓,我剛要出去尋你們,想不到你們已經回來了。」
小歲安高興地從娘親懷中下來,來到賀重錦跟前求抱抱。
林槐漲了張口,而後慢慢合上,看著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模樣,再也沒說什麼了。
江纓與林槐告了辭,與賀重錦和小歲安進了山門,一邊走一邊告訴賀重錦,已經找到了解決科舉試題的辦法......
而林槐的目始終沒有從賀重錦的背影上離開,那目就像要把他整個人都看穿了一樣。
大梁史書記載,梁帝被人下以鶴頂紅,危在旦夕之際,鋌而走險使用了最為極端的解毒辦法,出於安全之計,梁帝尋了一人來試藥,為其下了鶴頂紅。
最後,兩個人都活了下來,太醫署記錄,此二人再服用雪蓮與火蠍時,都會產生抗藥,無知無,不痛不。
而那個人,就是已經故去多年的大梁質子......
第74章 弟弟妹妹(修)
快馬日夜兼程, 江纓委託的信使終於在科舉考試的前一天晚上,累死累活地將信送到了賀相府。
此時已經是深夜了,而明日就是科舉。
賀相府的府門前,文釗拆開信封后, 認出了自家夫人那一手漂亮的瘦金。
看完信後, 他的面上有了些許微妙的變化, 最後逐漸變得詫異起來:「小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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