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菱和綠蓴一起去扶鶯,隻是不起來,披頭散發地哭罵道:“也不知哪個爛了的,往我上潑髒水!管教生兒子沒屁眼!我行的正走的直,何曾拿過人家半線!”
齊姨娘滿麵怒氣坐在那裏,隻是不說話。
紫菱和綠蓴做好做歹地安鶯,卻就是不肯安靜下來。
“姨娘消消氣,我年輕不諳事,可也知盜是大罪,沒有憑據絕不會胡冤枉人。您好歹讓鶯姑娘起來,咱們有話好好說。”徐春君親自捧了茶給齊姨娘,態度謙和,臉上不見一慍。
“徐姑娘,你知道我的,平日裏隻要獨善其,不願招惹是非,”齊姨娘隻覺得自己一肚子苦水,就差扮上唱一出《竇娥冤》了,“這可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合著我的屋子裏竟出了賊了,我還不知道呢!今天這事,你無論如何要查清楚。我可不想被唾沫星子淹死,空背著個窩主的罪名。”
“姨娘別急也別惱,吃口茶消消氣。裏頭一定有誤會,”徐春君依舊滿麵含笑,“這事都在我上,絕不會真誰枉擔賊名。”
“徐姑娘,你現替夫人管家,令行威重,這事的確得你來解決。”齊姨娘不喝茶,話裏有話,“既然有人說鶯有嫌疑,我也不能包庇。把帶了來,聽憑你發落就是,免得讓人說我為難你。”
“姨娘抬舉我了,夫人我管家,等於趕鴨子上架,我這心裏沒一時不是七上八下的。若不是怕累著姨娘,這管家的事哪能到我。”徐春君不介意放低自己,“隻是我人又笨、見識又淺。遇到事滿心要解決,卻是一沒章法,二沒頭緒。姨娘且容我個空兒,我必給您一個代就是了。”
果然齊姨娘的麵緩和了幾分,但依舊說道:“這丫頭我是說什麽也不要了,聽憑你們置吧!”
鶯聽了,更加嚎啕起來,哭罵道:“姓萬的東西丟了,哪隻眼睛看到是我拿的?!這麽紅口白牙的誣陷人,也不怕遭雷劈!依著我說,前兩天娘家嫂子來走了一趟,不得金的、銀的、圓的、扁的搜羅了去!怕夫人知道了不好代,索說丟了。我清清白白的怕什麽,便是把我的箱子行李都翻一遍,若是能找出那東西來,我便一頭死了,給賠罪!”
徐春君見的淮洪一般,知道不讓住是不行了。於是冷下臉來說道:“鶯你先別哭別喊,我並沒聽誰說你是賊,你又哭又鬧的做什麽?你這麽鬧,沒錯也有錯了。知道的是你了委屈,想要我替你做主;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不服夫人的安排,趁著葉媽媽不在家,給我下馬威呢!”
鶯聽了,哭聲果然小了許多,眼看齊姨娘。
齊姨娘隻當沒看見,也不開口說話。
徐春君又道:“我在府裏的日子雖短,卻也常聽夫人說,齊姨娘最是個心地純善,正直清高的人。你拿出這潑婦鬧街的架勢來,可是要把姨娘這麽多年的麵都給毀損了不?你是姨娘邊的大丫環,這點道理還用我說嗎?你再這麽鬧,丟主子的臉,夫人知道了把你趕出府去。到那時,你又如何自?難道在夫人跟前也這麽又哭又鬧的撒潑不?”
“徐姑娘,我實在不了被人冤枉,所以才失了態。求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我再不敢就是了。”鶯當然不想被趕出去,不過是配合著齊姨娘演戲,卻沒想到演過頭了。
心裏也有些疑,人都說這徐春君最是個好脾氣的。們也以為柿子好拿,誰想並不是這樣。
“你不要跪著了,起來吧。”徐春君的麵已然恢複如常,本來也沒有怒,不過是嚇唬鶯而已。
鶯慚慚地站起來,低著頭立在一邊。
“鶯姑娘,不知你是聽誰說的?”徐春君問:“怎麽我不知道的事,竟有人比我先一步知道了嗎?”
“也不過是我們院子裏的人聽人說的。”鶯道,“說是外頭都傳遍了。”
“這話是誰告訴到姨娘跟前的?把那人來,我問問。”徐春君拿出一副追問到底的架勢來。
“這人多雜的,哪還記得是誰說的了?這蹄子是塊碳,聽了便不了了。”齊姨娘不想牽扯太多人進來。
“家大人多,難免口舌駁雜。俗話說得好,閑話沒影兒,水沒籽兒。雖說聽著讓人氣憤,可卻是千萬認不得真的。”徐春君綠蓴把涼了的茶撤下去換新茶上來,“自古都是捉賊拿贓,沒有隻憑幾句空話就給人定罪的。”
齊姨娘本是鼓了一肚子氣來的,想要大鬧一場,給徐春君個下不來臺,同時也給萬姨娘幾分瞧瞧。
好讓人知道,也不是好欺負的。
可誰想到了這裏被徐春君幾句話給圈住了,不好再發作,於是吃了半盞茶,說道:“既然徐姑娘都這麽說了,那我們就靜觀其變好了。”
“多謝姨娘疼我,今天這事純屬誤會,往後我絕不會對別人提起。”徐春君不忘給齊姨娘吃定心丸。
“我一向是個好說話的,但萬姨娘可不一定了。”齊姨娘冷笑一聲說道,“你自己當心吧!”
徐春君笑了笑,沒再說話,把齊姨娘送出了院子才轉回來。
“姑娘,我聽德福嫂子說齊姨娘和萬姨娘兩個人一向不大對付。”紫菱小聲對徐春君說,“夫人在家的時候,們都不敢牙爪,倒也太平。如今老虎不在家,猴子們都為王了。”
“你沒聽鶯說麽?萬姨娘的嫂子前兩日來過,別不真是賊喊捉賊吧?”綠蓴疑心道,“要真是那樣怎麽辦呢?”
“紫菱,你去廚房問問,萬姨娘平時吃什麽,準備幾道吃的菜。再過去請萬姨娘,就說我晚上請來小酌一杯。也廚房準備兩道齊姨娘吃的菜,給單獨送過去。”徐春君心裏已經有了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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