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6
徐春君聽了周仁的話,也隻裝作聽不懂,說道:“我家大爺是個不能吃苦的,如今已經洗心革麵,我也就知足了。哪還再敢奢其他?”
“鄭娘子太過自謙了,人都說表壯不如裏壯。”周仁鼓著他那三寸不爛之舌繼續遊說,“有你幫襯著,你家伯爺想要發跡又怎麽能是難事呢?”
“周總管,你可真是個熱心腸。”徐春君笑了,“我娘家人都從未跟我說過這些話。”
周仁也瞇起眼睛笑道:“你娘家人不說,是因為他們幫不上忙,說了隻能讓你徒增煩惱。
鄭娘子是聰明人,難道還聽不出我話裏的意思嗎?”
“公公這會兒不忙嗎?跟我說了這半天的話了,也累了吧?”徐春君沒回答他的話,而是反問道,“各宮娘娘也都該起了吧?我也得回去看看岑昭儀了。”
“鄭娘子不肯和我深說,可是怕隔牆有耳或是被誰看見?”周仁依然站在那裏,他擋住了徐春君的去路,“放心,這裏絕不會有別人來。
我和你說的話,也絕對不會傳到別人的耳朵裏去。我知道你和岑娘娘親厚,可是良禽折木而棲,這是自古不變的道理。
鄭娘子是個水晶心肝玻璃人兒,這道理如何不省得?”
“周公公,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吧!其實我並不是聰明人。”徐春君道。
“鄭娘子喜歡打開天窗說亮話,是個痛快人。”周仁笑了笑說,“皇後娘娘很賞識你,讓我捎句話給你。
隻要你肯效忠皇後,不單是鄭家,還有你娘家徐家,都會得到提拔重用。
這筆賬是個人就能算明白。”
“周公公,我不過是奉旨進宮來的,還請你不要為難我。”徐春君不急也不惱,緩緩說道,“何況我對皇後從來隻有敬重孺慕,沒有半分不敬之意,何來的效忠不效忠一說呢?”
“鄭娘子,你不要誤會,皇後娘娘隻是很重你,想要給你個機會罷了。”周仁笑著說,“你須得知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的道理。”
“公公越說我就越糊塗了。”徐春君微微皺起了眉心,“難道照顧岑娘娘不是在效忠皇後嗎?皇後貴為天下之母,自有庇護六宮之責。
春君雖不才,也是力求為皇後分憂。”
“鄭娘子,你和岑昭儀再親厚,也未曾幫過你什麽。不是不想,而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別看在宮中得寵,可這宮裏且不到說了算呢!
又何況最難倚靠是君恩,誰知道什麽時候就失了寵呢?
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凰為尊卻隻得一頭,這個還用說得太直白嗎?”周仁道,“鄭娘子,你可不能打錯了算盤,上錯了船吶!這小船可是經不得風浪,容易翻。
到那時天不應,地不靈,又有誰來救你呢?”
“若是岑娘娘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又豈能落了好去?”徐春君反問。
“鄭娘子大可不必擔心這個,到時候皇後自然能保你無恙。”周仁道,“這點你隻管放心就是。”
“茲事大,我這會兒恐怕答複不了。”徐春君說,並沒有斷然拒絕周仁。
“那好,就請鄭娘子回去考慮考慮吧!想好了,咱們三日後還在這兒見。”周仁深深地看了徐春君一眼。
然後慢悠悠地後退了兩步,才轉過去走了。
徐春君抬頭看了看日影,估著岑雲初也已經起來了,才緩步走了回去。
回去後果然見薑暖正在院子裏走來走去,說裏頭侍們正服侍岑雲初梳洗呢。
隨後便有宮出來,請們兩個進去一同用早膳。
徐春君並未把和周仁的對話告訴們兩個。
麵如常地吃完了早膳,然後陪著岑雲初下棋。
“我看也看不懂,坐也坐不住,還是到水昭儀宮裏去走走吧!”薑暖是個急子,像下棋這種事,是說什麽也不可能學會的。
不但學不會,連看也看不得。
再說周仁在見過徐春君後,直接回到了皇後宮裏。
皇後此時已經用過了早膳,見他進來便揮揮手,把一旁的宮都趕了下去。
“啟稟皇後娘娘,老奴在花園遇到了徐春君,”周仁說道,“也把您的意思告訴給了。”
“那是如何回複的呢?”皇後看著鏡子,並不看周仁。
“一開始裝傻充愣,老奴不得已,隻好跟挑明了。
倒是沒有當即拒絕,隻說這件事一時拿不定主意,容回去再考慮考慮。”
“岑雲初能讓宮,必然是萬分信任的。”皇後輕輕一笑道,“想讓答應,怕是沒有那麽容易。”
“娘娘之前不是說過了,答應有答應的法子,不答應有不答應的法子。”周仁笑得異常諂,“怎麽給虛虛實實,不信不奏效。
如今聖上不在京中,還不是一切都由娘娘您說了算。想要擺布一個小小的伯爵夫人,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他們朝徐春君下手而不薑暖,這也是有原因的。
一來霍恬職高功勞大,他們輕易不得。
二來薑暖是個直子,拿雖然容易,卻沒什麽大用。
“你一會兒就出宮去,讓人把那鄭無疾的職調調。”皇後對周仁說,“然後再看徐春君如何反應。”
“老奴遵命。”周仁連忙應道,“鄭無疾升了,徐春君自然知道是怎麽回事。
若是個懂事的呢,就該投靠皇後娘娘。若是還想和岑雲初一夥兒,咱們就想辦法離間們。”
“此外也不能將籌碼都在一個人的上,其他地方該安排的還是要安排。”皇後叮囑道。
“老奴知道,娘娘請放心吧。哪怕是見針,也絕不能讓再得逞。”周仁說道。
“這個岑雲初留不得,連同肚子裏的孩子都是禍害。”皇後微微把臉轉向外,“這也是老天給我的機會,否則皇上若還在京中,咱們就更不好朝下手了。如果這事最後沒,我要不了別人的命,也要了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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