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月影是看見岑雲初已經走遠了,方才氣狠狠地罵了這麽一句。
誰想岑雲初竟然站住了腳,轉過來。
高月影被嚇了一跳,但隨即又覺得這不過是個巧合。
和岑雲初隔著足有五六丈遠,更何況是小聲說的。
可接著就看到臨溪朝走了過來。
“娘娘,們……該不會是聽見的吧?”高月影的丫頭紫玉害怕地問。
岑雲初如今的風頭太盛了,連皇後宮裏的人都得避其鋒芒,他們的主子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才人,本比不了。
但此時高月影還撐著,盡量不怯陣。
臨溪走上前,向高月影說道:“高才人,我們娘娘請您過去。”
“我還有事呢!”高月影往後退了一步,“改天吧!”
臨溪笑了:“高才人有什麽要事嗎?不知如果是皇後娘娘要見你,你是不是也改天呢?”
高月影想說什麽,但終究還是忍住了。
跟著臨溪來到了岑雲初的宮裏。
“去把惠妃娘娘也請來吧。”岑雲初慢悠悠地說,“就說一會兒聖上也過來。”
高月影站在那裏忐忑不安,岑雲初也不給賜座。
過了一會兒,高惠妃果然來了,見了岑雲初便滿麵陪笑著說道:“貴妃娘娘,是為了什麽事我過來的?”
“惠妃娘娘來了,快請坐吧!上茶。”岑雲初也是和悅的。
高惠妃坐下之後方才說道:“月影怎麽了?可是不小心得罪了您?”
“高才人的確是不小心,”岑雲初眼波慢閃,看了一眼高月影,“若是再小心一些,隻是在心裏說,我就不會聽見。”
“你這孩子,說了什麽忤逆的話?!”高惠妃一聽就急了,“還不趕快跪下!向貴妃娘娘謝罪!”
“我什麽也沒說。”高月影道,“謝什麽罪?”
正說著皇上也來了,岑雲初和高惠妃也都起請安。
皇上問道:“惠妃和高才人怎麽在這兒?”
“是臣妾請過來的。”岑雲初說,“因為高才人在背後罵我,我又不想濫用私刑,因此就把高惠妃也請來了。”
“皇上,臣妾沒有,臣妾沒有背後罵誰。”高才人立刻就哭了,十分委屈地向皇上解釋。
“哭什麽?!”皇上訓斥道,“還沒問你,為什麽要搶話說?一點兒規矩都不懂。”
高才人立刻嚇得不敢說話了,高惠妃也不滿地瞪了一眼,這個侄真的是被慣壞了。
剛剛叮囑完就不記得,這回可闖下禍了。
皇上轉過臉問岑雲初道:“說了什麽?”
“罵我是妖,還說我是亡國的禍水。”岑雲初笑著說。
“不可能!”高才人實在忍不了了,出聲反駁道,“我當時和你隔了五六丈遠,你怎麽可能聽見我說了什麽?我本沒說話,分明就是你誣賴我!”
“放肆!”高惠妃喝止道,“看看你像什麽樣子!”
岑雲初也不惱,笑著說:“五六丈遠你確實聽不清,但我卻能聽得清。
若不信的話,現在就讓惠妃娘娘和皇上距離我五六丈遠小聲說話,看我能不能聽得清就是了。”
“試一試也好。”皇上道。
岑雲初款款起:“那臣妾站到門外去,順便背轉過,免得讓人以為我會讀語。”
等到岑雲初站了出去,距離他們足有六七丈遠,皇上才跟高惠妃小聲說道,“咱們在西疆的時候,有一道粥我忘了什麽名字,味道很是不錯。你可還記得嗎?”
“不知皇上說的是金粟羹還是甜玉果仁羹。”高惠妃說道,“我記得您都曾經誇過這兩道粥。”
“不是有果仁的那個。”皇上道。
“那就是金粟羹了。”高惠妃點頭。
“雲初,你進來吧!”皇上說。
岑雲初笑著走了進來,把剛才皇上和高惠妃說的話一字不差地複述了出來。
高月影這才知道,岑雲初的耳朵居然這麽靈。
“你說貴妃是妖,說是亡國的禍水,那朕是什麽?”皇上質問高月影。
這時高惠妃和高月影都跪下了。
“皇上息怒,月影口不擇言,的確可惡。”高惠妃懇求道,“但絕不敢頂撞皇上。”
“你們高家的兒如此放誕無禮,可見你們高家的家風如今也大不如前了。”皇上說道,“何況當麵恭敬背後出惡言,被揭穿了尚且矢口否認,又豈是明正大的行徑?
如此心思齷齪,歹毒之人,又豈能讓留在朕的邊?!”
高月影早就已經悔不當初了。
聽皇上的意思,是要狠狠地置自己,嚇得痛哭流涕,拚命哀求皇上和岑雲初網開一麵。
岑雲初端坐在那裏看都不看一眼。
皇上不悅地皺起眉頭說道:“把給我拖下去!送到素心宮去,一輩子不許出來!”
高月影一聽就昏死過去了,素心宮就是冷宮。
裏頭的嬪妃被關在一起,什麽時候死了才能抬出來。
平時送飯都隻有一個狗那麽大的小窗子遞進去,不塞錢還吃不到像樣的飯菜。
裏頭的人不是瘋了,就是自盡。
迄今為止,還沒有人能夠活著出來。
高惠妃當然不願有這樣的結果,可是也知道高月影這次真是了皇上的逆鱗。
如果還為其求,自己也要連累的。
怪隻怪高月影太蠢了,怎麽告誡都沒用。
俗話說發昏擋當不了死,高月影雖然昏過去了,可還是被人拖了下去。
由臨溪帶著把送往冷宮,到了冷宮門前,高月影這才悠悠醒來。
“高才人,當初你到我們宮裏去,說我們娘娘命該如此。”臨溪看著笑著說,“如今你也是命該如此,可不要怨旁人。”
高月影咬牙切齒,罵道:“別得意,不信你們能夠一直走運。”
“啪啪!”臨溪上去就甩了兩個掌,“我們再怎麽樣也比你走運,你最好管住你這張破,不然的話會有人把它封上的!”
高月影因為得罪了岑雲初而被皇上下令打冷宮的事,很快就在後宮傳開了。
之前得罪過岑雲初的人無不提心吊膽,生怕遭到報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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