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饜足的樣子帶著與剛剛與大殿裡他舉香過頭頂，閉眼虔誠還願時不一樣的兇。

這讓佟聞漓又想到那在遊艇上他渡進別人裡的那隻煙。

聽來參加聚會的那些漂亮姑娘說，先生是Lyrisa的靠山，也有蠢笨如的人問，什麼是靠山。聽他們互相打鬧嬉戲，說靠山就是人的意思。

靠山是人的意思嗎？

想到那天，那天他擋在面前，四兩撥千斤地問到他當的靠山夠不夠格的時候，對面嚇的大氣不敢出，自然是知道，他當靠山，太夠格了。

就像說他無家可歸，他給著眼淚說這不還有他一樣的讓人想要依賴。

但半牆之隔，他完了那隻煙，從紅塵里踏進來的時候，卻依舊讓人不敢再看一眼。

他接過僧人送上的佛珠手串，雙手合十，舉過頭頂，閉眼關聽。

一拜長衫微。

他說過那院子是的，往後他是他的靠山。

再想到人二字，微微發抖。

在清眼名目的佛祖面前察覺自己的凡心。

那想法畸形又扭曲，視他為長輩敬重，為懷有慈悲的佛崇拜，他幾次對施以援手，卻生出這樣的難以捉的心思。

他再拜。

沙彌低低的頌經聲中，對著自己對面那座明黃佛心牆失神地想，如果哪一天他汗涔涔地給渡進一支煙的時候——

是不是也跟別人一樣的甘之如飴？

第25章 生長

那樣突然冒出來的想法讓佟聞漓的手掌里出了一層虛汗。

好在山間寺廟人頭營營, 沒人發現心裡這起伏不定的波瀾。避開了人群，繞著青石小路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

劇組要去住持的儀式臺上還願，佟聞漓料想先生也會一起陪同。這寺廟宏大, 一去一回應該是要半日景，不如就在這兒等著他們好了。

山寺後面比前面還要僻靜些，循著臺階走到高出, 從上往下看。

山空濛，千里綿延, 大約是人從來都信奉和瞻仰神佛的力量, 大小的神廟裡供奉著許多眼的神佛, 如果不是寺廟的梵石下還刻著越南語，甚至都以為，就在嶺南，就在廣府。

等到山間的霧氣開始層層散開之後, 佟聞漓才發現原來自己已經不知不覺走到了寺廟的後院禪房, 這兒比前殿的人了很多，猜想可能是僧人落腳歇息的地方。

佟聞漓正打算往回走, 眼前突然躥過去個什麼東西。再過一會，佟聞漓就聽到了後有個鬚髮斑白的老僧人裡念叨著什麼。

佟聞漓看到那過去的生長長的尾再結合那個年紀大了腳不方便的僧人說的話當下就明白過來，那應該是一隻東西的小猴子。

那僧人本追不上它。

「站住。」佟聞漓立刻跟了上去。

前頭跑著那小猴子聽到的聲音後停了下來，但只是轉頭看了看，咧了咧後晃了晃手裡的東西, 像是炫耀。

佟聞漓皺皺眉頭, 試圖去抓。

每次要抓到它的時候, 那小破猴就跑了, 像是故意逗弄。

佟聞漓後悔沒帶來福來，不然還能有個幫手。

幾番折騰, 那小猴子終於像是跑累了，站在石頭上好奇地看著。

佟聞漓雙手撐住膝蓋在那兒，著氣，見它不跑了，於是把腰直，把手出去，「給我。」

佟聞漓這才發現，它手裡抓著一串罕見的蓮花紋天青白菩提，很漂亮。佟聞漓估計那珠子應該很稀有，才讓那一把年紀把紅塵事不必計較掛在邊的老僧人都了緒。

手去要，那猴子愣愣地看著。

佟聞漓一想自己剛剛說的是中文，於是換了越南語，重複了一句：「小猴子，快給我。」

那小猴子形不大，估計也就是個還沒長大的猴崽子，調皮搗蛋得很，見佟聞漓幾次手過來要，索就把自己的手舉過頭頂直了，站在那石頭上。

那石頭長在坡上，它直的手臂高過佟聞漓。

佟聞漓試圖去搶，但它猴著，跳一次，它就把手的更高，吱吱吱地在那兒得意。

這把佟聞漓氣的不輕，被一隻未年的猴子鄙視了高。

試圖強搶了幾次都沒有功。

偏偏那小猴子紋不，還吐鬼臉。

「你！」

佟聞漓著個腰，仰頭開始威脅他：「小猴子，我是人，你是猴子，從進化論的角度來說，我比你文明一些，所以我不跟你手。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你乖乖識趣把東西出來，你搶東西辱我高我都可以既往不咎，不然的話……」

它頂著兩個圓圓的眼珠子，似懂非懂地看著，手平放在邊，好奇地歪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

佟聞漓見它的手放下來了，覺得是個好機會，一手想去搶，卻沒想到那小猴子速度比還快，迅速把手舉起來，而後看著佟聞漓，興地咧著在那兒吱吱。

佟聞漓：……

它耍自己玩是吧。

「你！」這可把佟聞漓氣壞了，打算跟它拼命的時候，一隻手卻從邊出現，揪住那猴子的頭頸。

那小猴子還沒反應過來，它就頓時被撳倒在那兒石頭上，它張牙舞爪地想要掙，但男人的力氣有些大，它一隻瘦小的猴子被摁住頭之後幾番掙都沒有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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