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雲淑此前不知這個,聽翁榮講來,頓時低低地驚呼一聲:「真妙……」
「有了!」然而對姝來說,這絕妙的樂分隔法,給了一個不錯的靈。姑娘們看向,眼神帶著期盼。姝張,找到了另一亭角。朝那方快步走去,「跟我來。」
幾人並未像其他人一樣圍著箏臺觀,姝找到置有柳琴的亭子,這裡也有人,但遲遲無人敢貿然撥彈柳琴,與奚元鈞合奏。
奚元鈞正在彈的曲子,是一曲來歷久遠的《驟雨夜》,起初尚在平和黃昏,曲調平緩。中間因狂風大作、暴雨如瀑,曲調逐漸變得激昂。這曲子有難度,不擅長的人輕易不敢參與其中。
姝還算擅長,能完整彈完一整曲。但並不打算與奚元鈞一起,把一曲合奏完。
柳琴的琴凳無人敢坐,姝走過去取下柳琴,好擺落座。
凝神細聽前方箏聲,循著一段細微的變奏,指尖撥,切其中。
「咦?這是誰?居然有人來合奏了。」前方,聽聞柳琴聲與箏聲隔空匯,齊頭並進,一位公子驚奇嘆。
起初,奚元鈞滯了一下,不適應有人與他合奏,打算就此作罷。但因為那柳琴聲曲調合宜,與箏聲過於相配,似乎有多年的默契。奚元鈞還未驗過與人合奏如此融洽,因此忍了下去,繼續彈著。
奏過一段後,奚元鈞覺漸佳境,興致漸濃。
二人的樂聲出奇相配,且柳琴刻意降調,以箏聲為主,偶爾到了曲子高,靈地暫停三調,再接上,令樂曲聲變化有致,妙無窮。遠比同聲同調要好太多。
這合奏,令奚元鈞通舒暢,越發投其中,只覺酣暢淋漓。
兩人合奏的曲子遠勝於單一樂,吸引了不人前來圍看。這樣融洽又彩的合奏,若說分隔兩地的人沒有一起配合過,圍觀的人恐怕還不相信呢。
曲子進狂風階段,奚元鈞長指翻飛,平靜的外表下,心漸漸對於他合奏之人生出了好奇之。
千金易得,知音難覓。待這一曲奏罷,他想要知道彈奏柳琴的人是誰,最好是個男子。若為子……恐怕麻煩。
然而就在曲調最高峰彈過一半,柳琴忽然撥歪了幾個音,然後一路出錯,雖依然好聽,卻難掩彆扭之。奚元鈞起初還嘗試自改曲譜與之相配,最後對面歪得實在不堪,他這才暫停彈奏,站起來。
那柳琴還在歪彈,到箏聲消散,才似有遲疑一般,漸漸消停。
猶豫再三,奚元鈞還是抬腳朝柳琴那走去。他帶著三分憾、三分好奇,另有三分疑。
待穿過綠意小徑,看清坐在琴凳上的人是姝,奚元鈞意外,可若問真心,其實又沒那麼意外。早就該知道,鬼主意多又魂不散的是。
圍觀二人合奏的人,有一些知道奚元鈞和姝的舊故,有些不知道。知者看向二人相,滿眼都是看熱鬧看稀奇的興之。
只聽那奚世子說:「你是故意的。」語氣似乎是惱了,可又掩藏幾分無可奈何。
知道奚元鈞不好惹的人,見他這態度,如同一堆熊熊燃的火勢卻又悄無聲息熄滅,就知道了,大概是方才的合奏讓他太驚艷,起先就墊了幾分滿意在心裡,所以即使生氣被人故意跑調,也形不大勢去尋人麻煩。
再看姝,低頭唅頸,瑟瑟不答,不安分的手指撥弄柳琴琴弦,發出細細的翁聲。素淨的將襯得潔如芍藥,弱無骨。
見這副模樣,誰還生得出氣?即使圍觀之人不識,見絕此般模樣,也忍不住心生憐惜。因此見奚元鈞帶著一群公子不發一言地走了,其他人都心想,傲骨如奚世子,竟也有被人折腰的一天。
沒熱鬧了,圍看人群逐漸散去,津津樂道的聲音越飄越遠。
姝看人走得差不多了,這才放下柳琴,站起來整理衫。
奚元鈞果真不是好騙的,他猜出來跑調是故意為之。可看他那態度,一句重話都說不出來,也不見那日冷嘲時的淡漠神,便有竹,奚元鈞對與他合奏的人生出了好。
雖不知男,可他已經將人視為知己。
結果,妙合奏白玉有瑕,落下憾。他來尋人,看到是,百般緒湧起,讓人無措又無奈。
姝心想,若估算得正確,恐怕奚元鈞既有憾,也會慶幸。
「元鈞,咱們怎麼就這麼走了?」
遠,隨著奚元鈞步伐一同離開鶴琴臺的一群公子們,忍不住向他打探況。
明眼人都看出來,剛才玉箏與柳琴合奏那樣融洽,看奚元鈞的興致,從來都沒有那麼認真投過。以為天降難覓知音,結果竟然是有人故意為之。並且,還沒能讓一曲完整結束。
大家都以為奚元鈞會不高興,但他怎麼如此沉默?這有點不對勁。
沒想到奚元鈞竟答了一句:「遇到克星了。」
秦珩瞪大眼睛,倒著跑幾步來到奚元鈞面前,和他面對面:「元鈞,你說什麼?」難道是他聽錯了?不然怎麼會從奚元鈞裡吐出來一句那樣好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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