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世來有些無措,著臉上的,有些自責道:「我,我弄斷了上弦?這可是名琴焦尾!我真該死!」
他又回頭,一臉懊惱,對姜亭月道:「你不用比了,斷的是一弦,在修復之前,它發不出高音,聲音低沉,你必輸無疑。」
「但這並不代表你贏了,我自然也不會道歉。」潘世來又冷哼一聲。
姜亭月深吸一口氣,忍住想殺了他的衝,道:「無礙。」
「桃喜。」姜亭月叮囑道,「將桌椅換了,琴乾淨。」
「是。」桃喜還是信小姐的,便上前更換桌椅,又細心拿帕子,將每弦都謹慎乾淨。
「姜亭月,你不能打腫臉充胖子上啊!」唐芝芝張拽住,生怕一衝來,連忙提醒道,「這回影響名聲的是雁姐姐,不是你,還是很看重自己名聲的,每次宴會,不論作詩彈琴,都會提前準備的那種。」
「沒事。」姜尋雁又反拉住唐芝芝的手,說,「我信月月。」
「更何況,我怕什麼?」姜尋雁面上卻揚起一抹得意的笑,說,「我夫婿已經定了,周實明也不會因為這麼一個流言就不娶我,名聲壞了就壞了唄!我以後留不留京城都不一定,誰在乎他們怎麼說!」
姜亭月對姜尋雁笑了笑,說:「雁姐姐,放心吧!」
又扯住唐芝芝的手,眉眼彎彎道:「芝芝,信我。」
「你……」唐芝芝憤懣撒開手,怒道,「罷了,萬一中的萬一你輸了,大不了到時候,我將他揍到不得不道歉不就行了。」
「好。」姜亭月輕笑出聲。
桃喜細細將將角落都拭一遍後,才迎著姜亭月落座,站在一邊,冷眼著潘世來。
姜亭月沒急著開始,的指尖,一一過琴弦,先按習慣開始調音。
忽然覺出幾分奇怪,從前沒用這把琴,調音時都覺出一怪異,而這一怪異,也是覺得焦尾琴不真的緣由。
而如今,它斷了弦,姜亭月心裡那抹怪異卻消失了,如今可以完全確定,這確實是那把名揚天下的古琴焦尾。
一時間,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調了半天后,姜亭月沉心靜氣,連貫的琴音,一點點飄出。
沒有重新選曲,只是將潘世來選的曲,按照這把琴的況,重新改了一遍。
葉思雨著這邊況,回頭悄悄與葉明昭道:「覺蠢蠢的,琴弦斷了還非得彈,本來只想讓彈不琴的,幹嘛非得去丟臉,說不準,從今兒個開始,連這唯一能拿出手的招牌都要砸了。」
葉明昭沒吭聲,皺眉頭,死死地盯著姜亭月看。
見狀,葉思雨安道:「潘世來有一雙好手,但凡經過他手的琴,若是有什麼缺,都要磨損的更厲害,他彈到上頭時,琴弦或多或都要斷兩,咱們這不是一早都算計好了嗎?琴弦也如願的斷了,你就別擔心了,再怎麼樣,也比不過你的,誰都搶不走你的風頭。」
「更何況,潘世來還毒,就算勉勉強強彈出來,也得不到什麼好話,估計一會兒要被罵哭呢!」葉思雨笑道。
「但願如此。」葉明昭抿了抿,心下有幾分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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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隔著一道拱門之外。
有人嗤笑一聲,道:「真是稀奇,有人闖進裡面去了,那些個護衛,不去裡面抓人,反而來外面堵我們,真是愚不可及。」
「裡面好像準備比琴,可笑,竟然有人大言不慚敢跟世來兄比,世來兄為人是耿直了些,可於琴音一道,實在是我曾見過天賦最出之人,無有出其右者。」
「不會是跟國公府那位比吧?我就明說了,這姜小姐實在是不算什麼大家閨秀,鄙無禮,爭強好勝,不守教條,仗勢欺人,除了那張沒用的臉,比之鄉野村婦還不如。」
「文兄是不是對姜小姐意見太大了?在下倒是覺得,姜小姐乃是真。」
「你是覺得姜小姐真,還是覺得國公爺權勢真,你自己心裡清楚。趨炎附勢,畏懼強權,諂討好,你簡直枉為讀書人。」
那姓文的舉人冷笑一聲,牙尖利,直說的旁邊其它舉人不敢為姜亭月辯解半個字。
然而他還未得意多久,一顆石子砸在他膝上,他一個趔趄,險些跪到地上去。
旁邊舉人登時後退數步,連扶都不敢扶,文舉人心裡怒罵一聲,他的疼的直不起來,一瘸一拐的,險些摔到地上時,一隻孔武有力的手臂,將他猛地拽起來。
「你沒事吧?」來人很熱的將他扶到一邊椅子上,還給他倒了杯茶。
「多謝。」文舉人鬆了口氣,剛接過茶,就聽到這人接著道,「我剛剛幫了你一下對吧!你們讀書人不都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也不需要你報什麼大恩,你一會兒就記得把你的花投給姜小姐就行了。」
文舉人被茶嗆到了,他這茶,喝也不是,拒也不是,半晌,將茶盞重重放回桌上,正要拒絕時,就見眼前這黑男人,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
文舉人:……
霍承紹笑道:「你剛剛說話不是口才好的嗎?想來也是個聰明人,當是懂得什麼做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文舉人氣得手直抖,「就是你砸的我?」
「啊?你不是自己崴的嗎?」霍承紹覺得他在誣陷自己,他要是真想砸人,這廢書生還焉有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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