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目睽睽之下，饒是陳慶一向面厚心黑，也不由的臉發窘。

熱和娜扎這對姐妹花分別在即，晚上總是用們的家鄉話小聲嘀咕個不停。

偏偏二人的嗓音極為，他聽在耳中，心裡就像有隻小貓在輕輕撓一樣，直到深夜才睡著。

嬴政皺起眉頭，威嚴的目冷冷地注視著陳慶。

大秦立國以來，還從未敢有臣子來得比他還晚！

這個陳慶，簡直……

「殿外何人喧嘩？」

李斯主站了出來，嚴厲地呵斥道。

「將作府左中侯，陳慶是也。」

要是換了別人，服個也無所謂。

但發聲的是李斯，陳慶當然不能慣著他病。

你都秋後的螞蚱了，賴賴啥呢？

李斯愣了下。

他沒想到陳慶非但沒有悔罪之心，居然還如此理直氣壯！

剛要給對方羅織罪名，案后的始皇帝已經開口：「陳慶，你為何早朝遲到？」

「回稟陛下，微臣第一次上朝沒經驗。以後就好了，下次絕不再犯。」

陳慶低下頭躬說道。

嬴政差點被氣笑了。

你是真不拿自己當外人啊！

憑早朝延誤，治你個失職之罪都是輕的，說你藐視君上，你也得認著。

李斯言又止。

他如今在皇帝心裡的地位已經大不如前，不敢輕易自作主張。

「既然晚來，那就不必進殿了。」

「就在外面聽著吧。」

嬴政輕描淡寫地說道。

「諾。」

陳慶老老實實地垂下頭。

此時頗有種小時候在學校遲到了罰站的錯覺。

唉，想不到在大秦居然還能驗一把年回憶。

李斯和許多與陳慶有仇怨的史大夫雖然不甘，卻也無可奈何。

如此罰，實在是太便宜了他！

要是上綱上線的，是這一遭就得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不人轉過頭，投來各種飽含惡意的眼神。

還有些關係生疏的，也紛紛出幸災樂禍的笑容。

陳慶臉不紅心不跳。

看我笑話？

哼，等會兒我看你們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陛下，臣有事啟奏。」

果然不出蒙毅所料，史大夫第一件提起的，就是宜春宮中的不明巨響。

因為涉及到太子，所以用詞比較委婉。

無非是讓扶蘇做出解釋，府出面安人心，並且以後盡量杜絕。

「微臣聽聞將作府左中侯陳慶最近時常出太子府邸，不知與此事是否相關。」

「咸乃大秦國都，豈可枉顧民心，肆意胡來？」

「太子殿下年紀尚輕，不免人蒙蔽。」

「然而罪魁禍首定不可輕饒。」

「請陛下明察。」

史大夫話鋒一轉，語氣立刻變得嚴厲起來。

陳慶忍不住想笑。

柿子專挑的是吧？

不敢將矛頭對準太子，就拿我開刀？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別急。

「此事自始至終，都是寡人一手安排。」

「事關軍國大事，是以不曾被外人知曉。」

「太子雖然年紀尚輕，卻不是無知孩。」

「你還有何話可說？」

嬴政面不虞，腦子裡開始琢磨著大秦還有什麼邊疆之地，適合給對方安個位置。

「微臣……不知就裡，請陛下勿怪。」

始皇帝的怒氣含而不發，但大殿的眾臣卻不免心頭髮冷，連忙垂下頭去。

第一個站出來的史大夫心中升起警兆，趕忙認錯。

「下去。」

始皇帝冷著臉斥道。

「諾。」

第一個出頭的了釘子，大殿里頓時雀無聲。

許多早就準備好慷慨陳詞，痛斥陳慶禍國殃民的文們如同變了啞一樣，臉肅穆，一言不發。

嬴政見沒人敢再開口，冷哼一聲。

「近日宜春宮的巨響，乃是陳慶借了太子府邸，在研製火藥。」

「其聲若驚雷，只需許，就有開山裂石之能。」

「若是數量足夠，夷平山脈也不過區區小事。」

「用得好了，大秦兵威再強十倍都不止！」

「寡人慾新設一府，專研此。」

「陳慶！」

隨著始皇帝的喊聲，陳慶立刻神一肅，邁步往大殿中走去。

這下侍衛再不敢阻攔，快速退到兩邊。

「微臣在。」

陳慶的眼角餘瞥見文武百驚愕的神，心頭大為舒爽。

始皇帝子急，還未等他走到近前就接著說：：「寡人命其為雷火司，由你來主持。」

「微臣遵旨。」

陳慶邊走邊作揖行禮。

「史何在？」

「微臣在。」

「日後陳慶俸祿儀制，遵照九卿辦理。」

「微臣……遵旨。」

史心驚駭絕，完全是憑著本能答應下來。

大殿頓時嘩然。

即便有始皇帝的威嚴迫，依舊不免傳來陣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寡人慾在咸以西，劃地百里，由雷火司使用。」

「扶蘇，由你來辦理此事。」

嬴政的話音未落，李斯就猛地瞪圓了眼睛，抬起頭茫然地著案后的始皇帝。

劃地百里？

他沒聽錯吧？

將作府掌管那麼多人，也就工地比較大，署最多佔地幾十畝。

府掌管朝廷的錢財料，那麼多倉庫加起來，頂多也就十里方圓。

從未聽聞過朝廷有任何一府，需要佔據如此廣闊的土地。

再說雷火司全由陳慶掌控，陛下連輔都未設置。

這跟封地有什麼區別？

「兒臣定不負父皇囑託。」

扶蘇喜滋滋地接過了這件差事。

由他來說了算，自然是想怎麼劃就怎麼劃。

只要不過分，一百八十里也是一百嘛。

陳慶穿過文武百中間的通道，緩緩走上前：「微臣多謝陛下信重，爾後必矜矜業業，不敢有負陛下隆恩。」

「嗯。」

嬴政輕輕點了點頭。

「雷火司初設，印綏打造尚需時日。」

「但火藥製造，切記不可耽誤。」

他不放心地叮囑了一句。

陳慶朗聲說：「微臣遵旨。」

「退下吧。」

「……」

陳慶回頭左瞧右看。

大殿里哪兒有他的位置。

正不知所措的時候，扶蘇不停地給他打眼。

陳慶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地走了過去。

扶蘇為太子，上朝的時候位置比李斯還要靠前。

此時陳慶哪怕站在扶蘇後一步，也已經立於所有文武百的前面。

眾人不由神惶惶，面複雜地打量著他的背影。

李斯的臉十分沉。

千防萬防，還是被他給坐大了！

日後想要再制住他，難如登天！

「眾卿可還有事稟奏？」

嬴政本沒給大臣反對的機會，直接就定下了此事。

麒麟殿安靜肅穆，誰都沒有發聲。

他們的腦海里只想著一件事：陳慶年紀輕輕就掌管一府，位列九卿，連宰相李斯都奈何不得。

若是有朝一日太子登基。

他們豈不是任由對方生殺予奪？

一危機，從所有人的心底升起。

陳慶冷眼觀察著朝廷重臣的表現。

不爽啊？

大人，時代已經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