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2章大家都有好的未來

「雷侯且慢。」

「牛馬在草原上並不是什麼稀罕，秦國想要，我等同樣無不應允。」

「弩馬、戰馬，您要多說個數，各部肯定能湊出來的。」

「白羊部願出三千匹馬，兩千頭牛，侯爺您看怎麼樣？」

「大家坐下來慢慢談嘛。」

匈奴使節沒有一個走的，反而爭相表現自己的誠意。

陳慶這才滿意，給蒯徹打了個眼。

「諸位說得沒錯。」

「買賣不在，不在仁義在。」

「侯爺既然發了話，秦國絕不會難為各位的。」

「若是部族中牲口不足，皮貨、藥材、奴隸我們也要。」

「倘若連這些都沒有，族中的老弱婦孺送到秦國來，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計。務府保證有他們的飯食，有他們的穿。」

蒯徹冠冕堂皇一番話無人附和，還收穫了幾個白眼。

陳慶好歹算是真小人，壞得不加掩飾。

蒯徹則是偽君子，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干著最無恥、最險的勾當。

「我部有牛馬上萬，奴隸兩千，皮貨藥材都有。」

「不知秦國的糧食、鐵是怎麼個換法？」

有人直奔主題地問道。

「婁煩部新得了三百餘西域胡姬，個個姿容出眾，價錢絕對公道。」

「極西之地來的香料值多？本使帶了些過來，請雷侯查驗。」

「羊織就的花氈能換多糧？」

「上好的皮貨什麼價？」

廳堂吵鬧得如同菜市場一樣，呼喝聲不斷。

為了換回足夠的資，他們毫不吝嗇地掏空了家底。

「不要急，不要急。」

蒯徹與匈奴人打道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雙手下著試圖維持秩序。

「爾等的貨已經拿出來了，秦國的東西你們還沒見過呢。」

「來人。」

蒯徹拍了拍手，僕從排著長隊進廳堂，把琳瑯滿目的貨品擺在桌案上。

金黃的穀粒彷彿有著神奇的魔力，一下子就吸引了眾多匈奴使節的目。

「是今歲的新糧，粒大飽滿，看來秦國今年的收不錯。」

「我部想多買些麥、菽，陳糧也行。」

「只有秦國才有如此麗的綢緞，可惜啦……」

「咦，這是皮袍嗎？」

秦國貨種類富齊全，而且造型華不凡，令眾多使節不生出一高大上的覺。

嬴詩曼公私用，特意塞進來的一些皮革製品吸引了不人的關注。

匈奴人游牧為生，皮革製品是他們最重要的生活資和工，不可或缺。

幾人小聲流一陣子后，面變得古怪起來。

「敢問一聲，這是什麼皮子做的？」

陳慶隨意瞥了一眼：「羊皮吧，大概是。」

匈奴使節出驚訝的神：「雷侯認錯了吧？在下行走草原數十年，從未見過如此舒適的羊皮袍。」

「這是怎麼做出來的？」

陳慶答道：「反正本侯記得一件袍子值兩百五十文。至於它是什麼皮子，怎麼做出來的，重要嗎？」

「各位若是有意，不妨穿上去外面走一圈，無礙的。」

一人猶猶豫豫地穿上了羊皮袍，站在門口吹了會兒冷風。

從他臉上的笑容就看得出來，對這件皮袍十分滿意。

「雷侯，這一件皮袍賣的比大羊還貴，不過值當了！」

陳慶笑著說：「一件袍子可不止一張羊皮，秦國從不做坑人的買賣。」

白羊部使節遲疑片刻，開口問道：「不知今歲互易，生羊皮是什麼價？

蒯徹接過話頭：「殘皮、劣皮兩三文到七八文不等，上等貨十文錢一張，更好的還能加錢。」

廳堂一下子安靜下來，眾多使節臉各異。

上等生羊皮才十文錢，秦國的一件皮袍卻要兩百多文！

不過他們很快就釋然了。

鞣製、裁切、製也需要出工出力，不可能讓別人白忙活。

再說這皮袍遠勝於草原上製濫造的貨，貴點也正常。

「想不到這裡還有一捆皮索。」

「它又是個什麼價？」

穿著皮袍的人回到廳堂，眼尖地看到邊角位置的一小捆皮質繩索。

「十文錢。」

蒯徹不假思索地回答。

匈奴使節先後手揪住繩頭用力扯拽，發現它的質量相當上乘，韌又結實。

一層無形的霾籠罩心頭。

向來是草原上向秦國售賣皮貨，沒想到今天竟然反過來了。

更重要的是，差不多的價錢，秦國貨明顯要好的多。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先說說糧食什麼價吧。」

接下來的談判就給了蒯徹。

他不匈奴使節待見是有原因的，一副黑心商的臉讓人火氣噌噌直冒。

「每次白災凍斃牛羊無數，等天氣一暖，全了分文不值的爛。」

「向來寡則貴，多則賤。」

「本開出的價碼隨行就市，哪有價嘛！」

「你們要講道理好不好？」

匈奴人的子野蠻狂，很快就有人忍不住火氣，轉頭走到陳慶面前。

「雷侯，我等不願與之互易。」

「請您換個人來吧。」

陳慶狀似疑地問道：「怎麼啦？」

「蒯先生可是哪裡得罪你們了？」

匈奴使節不忿地說道：「憑什麼匈奴的貨到了他裡就三文不值兩文，秦國的貨哪一樣都是價高又難得？」

「沒有這樣欺負人的！」

陳慶輕笑兩聲：「哪一樣三文不值兩文啦？」

匈奴使節恨聲道：「皮子、藥材、木料全都不值錢……」

陳慶打斷了他的話：「牛、馬總是值錢的嘛。」

「秦國先賢有云：尺有所短，寸有所長。」

「草原人擅長放牧牛馬，自當發揚長，多多蓄養牲口。」

「秦國善耕種、工造，其實賺的也是份辛苦錢。」

「大家互補所需，都有好的未來。」

匈奴使節愣了會兒才回神：「雷侯的意思是，互易的價格定死了？不改了？」

陳慶緩緩點頭：「本侯相信下屬的才幹，也相信秦國貨品有所值。」

他一句安的話都沒有，頓時把對方惹惱了。

「欺人太甚！」

「我還不賣了！」

匈奴使節怒火攻心，狠狠地瞪了陳慶一眼，拔向外走去。

余者面面相覷，心思各異。

「還有誰不打算互易了，一道走吧。」

「做生意嘛，講究個你我願。」

「本侯從不強人所難。」

「各位請便。」

陳慶還真沒想到，有人敢對他大呼小，頤指氣使。

莫非真信了什麼『自由貿易』？

難道你不知道自由的僅僅是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