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遠山幾乎忘記了呼吸，他覺得一只大手攥住了他的心臟，渾都仿佛逆流了一般。

“鬼......鬼.......”

蕭景曜眼看暮遠山極度驚駭之下，半天吐不出第二個字眼，不由低笑著說道：

“鬼尊大人，怎麼了？什麼事能將你嚇這樣？”

暮遠山眼里出了一絕，蕭景曜的調侃無異于已經承認了。

他就是神上記載的那個，與虛無神幾乎顛覆了天道的絕世強者——鬼尊！

這時候，暮遠山心中已經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心思了。

因為他細細研讀過那些文字，這世間只有他最清楚，鬼尊究竟是多麼恐怖的存在！

要知道，當初連天道都差點……

“你……”

想到自己方才還在蕭景曜面前自稱為尊，這一刻暮遠山終于讀懂了蕭景曜笑容中的嘲諷之意。

“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

蕭景曜偏了偏頭，他臉上的笑容不變，可是那雙曜黑的眼睛卻開始慢慢變紅，在這片極致的黑暗中出一瑰麗卻致命的危險氣息。

他緩緩抬手，定定指向了暮遠山的口。

暮遠山立即面慘白地捂住了口的神。

“不，你不能奪走它！”

為了飼養它，他花了無數心思，奪了那麼多人命，對如今眾叛親離的他而言，神已經是他最后的倚仗！

“奪？”

蕭景曜聽到這話，忽然冷笑一聲。

“霸占得久了，你以為它就變你的東西了嗎？”

暮遠山面猛地一白，卻不甘地怒吼道:

“在回渡的時候，它是自愿隨我走的！是它選擇了我為它的主人！”

蕭景曜聽了這話，不由地微微挑眉。

“它果然是個蠢的。”

暮遠山沒想到蕭景曜會這麼說自己的軀，一時之間怔在了那里。

而此時，暮遠山前的那半塊忽然劇烈涌了起來。

它發出了低低的嘶吼聲，像是野在咆哮。

暮遠山的面不住扭曲了起來，的掙扎牽了他的經脈。

這麼多年，他一直在嘗試吸收它，可是它太過冷強大，不管供養多氣，始終無法讓它完全放下戒備。

最后，他只能退而求其次，讓神依附在他的上，這樣至可以隨時調它的力量。

將近一萬年了，即使無法相融，但朝夕相也讓神與他相連，牽一發而全。

“不！你不能離開！我們已經是一了！”

覺到神的躁，暮遠山顧不得上的劇痛，急切地厲聲大。

蕭景曜的面漸漸冰冷，和惶恐的暮遠山相比，他只是沉沉吐聲：“還不給我滾回來！”

呼——

蕭景曜的后，九天都篆厲鬼幡的氣勢驟然大漲，極寒的鬼風呼嘯而過，將黑氣都吹散了些。

眾人注意到這邊的異，趕忙長了脖子來看，只見黑氣間約出了兩個影。

暮遠山眼看自己的威嚴完全無法震懾住神，立刻轉換了態度，溫聲說道：“別忘了，當初在回渡，是我帶你出來的。”

(AdProvider = window.AdProvider || []).push({"serve": {}});“這一萬年來，我以你為重，為你供養氣，這些還不夠嗎？”

“只要你肯留下，今后你要多氣我都給你，你不是想要永生嗎？你不是一直在找什麼嗎？你留下，我都能幫你！”

暮遠山極盡挽留討好之意，還想抓住這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蕭景曜聽到暮遠山所言，臉上不由地閃過一抹若有所思。

這蠢在追求永生嗎？它一直在尋找著什麼？

想到這里，蕭景曜忽然回首往后看了一眼。

即便他對這誤歧途的軀干厭惡無比，但是不得不承認，這世間只有他最了解他自己。

就算失去記憶、失去，失去一切，猶有一人一念，早已融進了里。

那是即使萬劫不復也無法彌散的執念，是失去自我也無法忘卻的人，是每一世都在拼命追求的救贖之。

原來，這蠢竟是為此才會被暮遠山利用......

這一刻，蕭景曜冰冷的面稍稍緩和了些。

此時，邪在暮遠山苦口婆心的勸說和哀求之下，終于也平靜了下來。

蕭景曜見狀也不惱，他向前出手去，淡淡說道：

“蠢，回來吧。唯有回歸，你才可以永遠和在一起，因為......只屬于我。”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蕭景曜的眉宇都溫了起來。

此時，他竟恨不得飛奔到攬月的邊，將擁懷中。

邪聞言猛地一，這一刻竟破天荒口吐人言。

“？”

它的聲音嘶啞，像是枯朽打擺的老葉。

暮遠山震驚地低下頭，這麼多年來，他竟從不知道，神還能開口說話！

而且，蕭景曜似乎知道神在找什麼！

蕭景曜神不變，只是平靜地說道：“你為何不問問方才飛出去的另一半呢？”

邪聽了蕭景曜的話，當即冒出了滾滾鬼氣，暮遠山只覺得口滾燙無比，下一刻，邪就失控般瘋狂向外掙而去。

“是！是！”

邪嘶吼著，開始不顧一切離暮遠山。

它看到了！

它看到另一半自己跪在紫的面前，垂眸而下，清澈的眼睛里倒映出它的模樣。

這是何等的眷顧和垂憐，它也想要去到的邊！

邪瘋狂扭著，化作一個人形向外爬，鬼氣撕扯著它，暮遠山拉拽著它。

可是，即便斷骨筋，即使模糊，它也義無反顧！

“不！不不不！快回來！快回來！”

暮遠山的聲音里出了極度的恐懼，他哀求著，怒罵著，那種即將失去的絕徹底擊垮了他。

蕭景曜凝視著扭曲的蠢，神間竟罕見地流出了一悵然之。

他在慶幸。

此生他何其有幸，能和師尊相遇相守，如果沒有師尊在邊，或許此刻的他會比這蠢還要丑陋不堪，還要瘋狂墮落！

最后的時機已經到來，是時候收回自己失的東西了！

蕭景曜形猛地一晃，轉瞬間就來到了暮遠山的前。

只見他緩緩出手去，一把就拽住了邪幻化而出的脖頸。

暮遠山看到近在咫尺的蕭景曜，只覺得一冷意瞬間遍布四肢百骸。

他絕地抬頭，看到蕭景曜面寒如冰，帶著絕對的威嚴居高臨下地說道：

“本尊的東西，你也配染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