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夜做得好,那無疑又是筆大生意。
既然早食都有了新品,夜宵自然也不能落下,除平日的烤食,還新增了一道夜攤味-酸辣。
只要提前備好湯水及各味佐料,酸辣做起來倒也方便。
米用滾水一燙,瀝乾後佐以油鹽醋蔥蒜、鹹菜碎、筍乾、炒的白芝麻和黃豆、新磨的香蕈及自熬辣醬,最後撒把芫荽,澆上沸而不騰的湯。莫輕輕喜用慢熬出的大骨湯做湯底,如此做出的酸辣不僅酸爽食更濃郁,還能愈吃愈鮮。
當然,若嫌這些都不夠,那更好說,還另備了種類繁多的食料,例如鴨鴨胗鴨腸、翅雜、火丸子鵪鶉蛋,供食客自行挑選。
酸辣一經推出,濃郁香氣就引來不人,不多時就將食肆坐得滿滿當當。人前各一碗,誰也沒落下。
晶瑩剔的米條,浸泡在濃郁盛的熱湯里,變得澄亮又膩,挑起幾送口,勁道還十足。起先只覺得酸爽有嚼勁,直至辣意襲來,味道愈來愈濃烈,一時鮮一時酸又一時辣的食,激得人滿頭大汗,卻又酣暢淋漓,罷不能。
此時若再大口嚼一串香噴噴的烤,更別提有多讓人滿足。食客吃得津津有味,乃至還忍不住互相嘮起嗑來。
明明是寒風凜冽的晚秋冷夜,這間小食肆,卻溫意十足,漫著熱騰騰的香氣,還斥滿了歡聲笑語。
開張這日,食肆生意還算不錯,直到夜深市靜食客才散去。幾人將鋪子裡外打掃乾淨,又坐下歇了會兒腳。廚房裡那鍋魚恰恰也上了火候,漫出久長的鮮香。
莫輕輕立即起,領著關一人一邊將鐵鍋拎出。鍋大底又圓,放桌上太過不妥,就索直接在食肆置起爐子生起火,才將鐵鍋架上。然後一人搬張凳子,圍著鐵鍋一圈坐下。
這便是白日裡答應小瑾的那條魚,只是夜裡寒涼,莫輕輕嫌烤魚不夠熱乎,才臨時改為用燉的。
當然,這一鍋燉的也毫不比烤得差。
醬香馥郁的燉魚里,還添米、豆腐塊、五花和香蕈,起鍋時再擇一把小白菜洗淨扔,撒些芫荽,如今可是無比盛。
眼看小瑾迫不及待就要木箸,莫輕輕忙將人攔住,跑到院子裡洗淨手,再端出一砵發好的麵團來。接著在兩道直勾勾的視線里,將麵團掐一小團一小團,再各自拍餅,啪嗒一下就快速利落到了鍋邊。眼下雖沒有玉米面,但用白面做出來的餅照樣味道不錯。
抬起頭,見瑾二人兩眼泛著亮,微微一愣後,角輕揚。
「想不想試試?」
二人立馬搗蒜似地直點頭。
「那快去洗洗手,我教你們。」
兩人霎時猶如韁的野馬,一溜煙地衝去又沖回。
莫輕輕一直就覺得,餅子也是個不可多得的樂趣,如今教,那二人又樂意學,三人倒是玩得興起,最後還能飽飽地大吃一頓,當真是愜意。
離開食肆時,街上人已不多,將關送回家,莫瑾二人才提一盞油燈,並挨著慢悠悠往家裡走。月不足,唯能瞧清昏黃線照亮的前路,莫輕輕時而專注腳下,時而又轉臉看看樂呵呵的小瑾。
想了想,下定決心道:「小瑾,我們還是想辦法請神醫給你治病,好不好?」
「好!」
第28章
看眼天, 車夫將手裡那捆草都餵給馬兒,然後拂了拂掌心,好意提醒一句。
「公子, 我們該了。再晚些,怕是天黑前就趕不到下個能歇腳的地兒了。」
「哦……好, 馬上來。」
回過神的任修,轉就要走, 卻不由得步子一頓,又再回頭深深了眼後這座棲二十餘年的小縣城。
若非是急著趕路, 他倒也無需這樣匆忙。
畢竟這會兒,長縣才開始新一日的喧囂,屹立寒風中的小縣城,像是還未睡醒, 帶著倦意和慵懶。若是再多幾眼, 又好似能瞧出淡淡的溫意和眷。
任修驀地愣怔,旋即嘲弄一笑。
冰冷地磚瓦哪裡會有什麼眷,不舍的是他自己罷了。不過, 此去路途遙遠, 若不, 也得大半載才能歸來,倘若了,恐怕就……
搖搖頭, 驅散無用的雜念, 任修毅然轉,往鋪了厚厚一層乾草的板車前走。然後在車夫的攙扶下, 攀了上去, 抱著書簍子坐穩。板車也是馬兒拉的, 雖瞧著寒酸,但腳程比步行快好幾倍,價錢也比尋常馬車便宜不。於他來說,最是合適不過。
「公子可得坐穩,要出發了。」
車夫說完,長鞭一揚,啪地一聲,馬兒便朝前奔去。
在不斷地咯吱咯吱聲響中,不多時,他們就化了一粒塵埃,消失在呼嘯的寒風中。
雪兒收了視線,向躲在馬車裡、只敢開一角車帷目送人離去的自家主子,又是心酸,又是無奈。
「姑娘,人都走了,我們也快回吧。您子骨弱,再凍下去,怕是要染了風寒。」
未免被發現,天還未全亮們就掩在此,算下來,在寒風裡都快待上兩個多時辰了。就算是個強力壯的,怕是也要不了。
也不知姑娘怎麼想的,既決定不再糾纏,卻還這般捨不得。既都來相送了,卻又死活不願現。在旁看著,都給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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