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狐貍說完東郭一霸姜十三，又說起西郭的牛鬼蛇神。

西郭因為靠近葬崗，墳塋遍地，鬼眾多，逐漸被牛鬼蛇神們占據。

不過紫霄門徒有事沒事就去西郭轉悠，導致牛鬼蛇神一直支棱不起來。

再然后就是北郭，王宮所在。

胖狐貍說王宮中也有怪，只是誰也不知道它們的來路和腳。

終于到南郭。

幾個小家伙全都變得凸肚。

“南郭是我們的地盤，我們是跟著貓老大混的。”

“我們老大可厲害了，還讀過書。”

“對對對對，老大還經常把讀過的書教給我們。”

岳川看了一眼城狐社鼠。

狐貍這家伙跟著貓混可以理解，老鼠……

你能想象幾個老鼠跟著貓巡街的場景嗎？

老鼠跟著貓混社會，還真社會！

不過一說到讀書，岳川立刻想起什麼。

“爾等所言貓老大，可是一只貍花貓？”

“對對對！沒想到蝗神大人您也知道我們老大。”

“呸，什麼貓老大，現在蝗神才是我們老大。”

“對對對，蝗神才是我們老大。”

城狐社鼠們連忙堅定立場，表示永遠跟著蝗神混。

岳川頓時明白了，那個貓老大，就是南郭合家中的貍花貓。

也就是經常被大黃抱在懷里擼的小家伙。

人前無害，人后卻是城狐社鼠的老大，打架超兇。

至于其他散修怪，比如某家的黃狗，某家的黑驢，又或者某家的大公……

胖狐貍也都如數家珍。

岳川沒想到，一個城市中也有這麼多山頭和勢力。

“你們拉幫結派，爭的到底是什麼呢？”

如果說上輩子，那些城狐社鼠、牛鬼蛇神，爭奪地盤，是為了開場子、賣面、拉皮條，現在這個家伙搶地盤是為了什麼呢？

而且，還有紫霄門這種邪惡勢力隔三差五掃一圈。

掙著賣白菜的錢，擔著賣白面的險，圖啥？

胖狐貍嘆息一聲，“當然是為了化形為人啊，跟著人，學做人啊。”

瘦狐貍也連連點頭，“在山野中，吃喝倒是不愁，但一輩子蒙昧無知，什麼也學不到。”

“而且，山野之中有強大的怪，我們這些小胳膊小，本斗不過它們。”

“還是城里好，有貓……呃……以后有蝗神大人罩著，我們肯定會混得風生水起。”

胖狐貍又說道：“城中也有人給我們香火和供品啊，雖然不多，但還是有的。”

岳川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胖狐貍：“比如誰家走丟了孩子，丟了，可以問詢我們啊。我們能幫著找回來。”

瘦狐貍：“對對對，經常有男人問我們，自家婆娘有沒有吃。也有婆娘問我們，自家男人有沒有腥。”

岳川：……

月高風黑時，有些人會在屋后角落里，或者巷子盡頭供上香燭，擺上供品，然后與怪鬼流。

單方面的流。

就等于是自說自唱，先來一段開場白，呼喚周圍的怪、鬼。

這些東西到來的時候，會有特殊的氣場，通過香燭的變化可以知到。

有經驗的人察覺之后，就會訴說自己的煩惱和苦衷。

(AdProvider = window.AdProvider || []).push({"serve": {}});比如家人病了，郎中束手無策，懇請怪或鬼幫忙。

家人外出數年沒有音訊，懇請怪或鬼探尋下落，或者生死。

某家需要打井、建房、翻修屋子、伐樹等。

懂規矩的先問問行不行，不懂規矩的就是惹出事了，想請鬼和怪幫忙平息。

還有就是胖狐貍和瘦狐貍說的那些狗屁倒灶事。

通常都不是什麼大事，只是人力無法做到，或者不方便做到，就有求于鬼和怪。

朝夕相伴數百年上千年，人類也都明白對方的存在，雙方默契的生活在同一片天地中。

鬼和怪雖不現說話，但雙方有通的獨門暗語。

大部分怪和鬼智商不高，能理解的范圍也非常有限，暗語也非常簡單。

比如一碗里放幾粒麥子幾粒土坷垃。

“人活著”，就把土坷垃挑出去，表示人還有飯吃。

“人死了”，就把麥子挑出去，表示可以開席了，媳婦可以改嫁了。

又或者用樹葉、樹枝、石子擺放等……

類似人和寵通，用最簡單的方式傳遞最簡短的信息。

如果請托的事做了，要給予怪和鬼答謝，可以是香燭，也可以是供品。

如果請托的事太難，或者敘述方式太復雜……

怪和鬼要麼理解不了，要麼做不到，就辦不事。

總之，很玄學。

胖狐貍了舌頭，“南郭有個大戶，經常外出經商，家中眷又多，所以每次回來都會問詢。無論不，都會供兩只，我們可喜歡他了。”

瘦狐貍連忙說道：“他的婆娘也找我們說事，給四只，不過我們不收。西郭的牛鬼蛇神不守規矩，什麼供品都收，撈到我們地盤上了。貓老大跟它們打了好幾次架了。”

胖狐貍接著說道：“那些牛鬼蛇神最不守規矩，有時候還會設套，比如迷走人家小孩的魂兒，再人家找。偏偏他們規矩最多，跟他們說事還得特定的時辰、特定的地點，穿特定的服。”

“對對對，我們最瞧不上它們這一號的，不得紫霄門趕滅了它們。”

岳川琢磨了一下。

自己終究是要跟大周這邊打道的。

而且大黃在姜國游歷學習，自己在這邊經營點勢力，萬一有什麼危險，也能幫幫他。

最主要的，香火。

人類這邊香火太好弄了。

這幾個城狐社鼠都能時不時的搞點香火。

碑王那家伙也每天數百香火進賬。

如果自己親自下場，好好經營一番，香火來得豈不是更快？

當然，在此之前得先把西郭那些牛鬼蛇神收拾了！

簡直是害群之馬，拉低行業下線。

這種象，必須整治。

岳川問道：“爾等平日居住何方，家中可有父母兄弟？”

聽到這話，城狐社鼠紛紛哆嗦起來。

這是要把自己一家老小都拿了嗎？

胖狐貍說道：“我與兄長相依為命，并無其他親人。”

岳川“嗯”了一聲，“汝之兄長何在？”

瘦狐貍蹭的立了起來，脖子得老長，兩只后爪極力繃直，僅靠指甲尖離地，若不是尾撐著，怕是要直的躺倒下去。

“蝗神大人，我就是他的兄長。怎麼……不像嗎？”

岳川上上下下瞄了幾眼，又看了看胖狐貍。

這倆家伙明顯錯了一個碼。

胖狐貍上全是油膘，笑起來都看不見眼。

瘦狐貍相反，倆眼大大的，肋骨都能看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