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硯忱離開了京城，外麵那些婢暗衛的注意力都在我上，這些日子，你找機會多收集一些燈油。”

    紫煙點頭，“奴婢明白。”

    ……

    裴硯忱走時並未吩咐暗衛可以隨意出別院，有一次薑映晚不經意地來到朱門附近，還不等完全靠近就被攔下，自那以後，為了不驚擾暗衛對起防備，薑映晚再也不靠近門口半步。

    每日除了看看書、琴，便是帶著春蘭紫煙一道在後院賞景看花。

    裴硯忱沒離開時，薑映晚就常與別院中的婢婆子們一起研製茶點或者偶爾煲一次湯。

    裴硯忱走後，這些習慣依舊保持著。

    一日日過去，隨著與婢婆子們越發融洽，薑映晚能約覺到，那些值守在四周的暗衛們對的防備與看管也於無形中鬆懈幾分。

    但這些鬆懈並不足以讓在這些暗衛的眼皮子底下逃出去。

    直到莫約半個月後，一個再尋常不過的清晨，薑映晚出來散步，剛出臥房門，就敏銳察覺到了些許異樣。

    平時幾乎呈鐵桶型包圍值守別院的暗衛，今日在某一兩個位置竟空缺了幾個人。

    就像後院的假山和蓮池前，兩三個暗衛風雨不地守在那裏，可今天，這兩個地方，本該站著暗衛的位置卻空空如也。

    薑映晚眸微，不聲地帶著紫煙，往別逛去。

    直到將整個別院差不多逛完一遍，才回房間。

    對於院中暗衛的變，薑映晚半個字都未提及，就當全然沒有注意到一樣，該做什麽就做什麽。

    當天晚上，子時末左右，薑映晚從夢中驚醒再也睡不著，在床榻上躺了好一會兒，披上外衫下床倒茶。

    臥房中沒亮燈盞，一片昏暗。

    好在月皎潔，清冷的月自半開的窗子灑進來，能勉強視。

    借著那零星的線著黑走至桌案前，倒了杯茶水，因無睡意，薑映晚懶得再去床榻，握著茶盞抬步去了窗前。

    單薄的子靠在窗棱上，仰頭往外看天上半圓的月亮。

    快至初秋，夜晚的風褪去了燥熱。

    吹在上，多了些涼意。

    薑映晚沉默地在窗前站了良久。

    直到薄薄的外被夜風浸的冰涼，才了因站得太久逐漸發麻的，準備轉回房。

    但就在挪的下一刻，院子西南角花圃附近的方向，順著低低吹著的風，驀地傳來幾道爭吵的聲音。

    薑映晚腳步一頓，形停住。

    沒發出聲，借著窗棱的遮擋，將整個形掩在昏暗影中。

    隔的距離有些遠，薑映晚聽不太清他們在說什麽。

    直到後來，其中一名暗衛似有些怒，聲音大了些，迷迷糊糊中，薑映晚約聽到零星一些含糊的字眼。

    “……暗衛是應該死守主子命令……”

    “……但大人涉險境，夫人又並無離開之意，我們是追隨在大人邊的死衛，如今主子有險，我們……”

    再後來的，薑映晚就聽不到了。

    興許是他們換了地方，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徹底歸於死寂。

    薑映晚一點聲音沒出。

    形幾乎與黑暗融為一。

    翌日等從房中出來時，別院中的暗衛又了幾個。

    但大多數的，都還在。

    直到又過了一天，一夜之間，別院中所有的暗衛全部撤了幹淨。

    與此同時，整個別院氣氛仄的，像是風雨來。

    庭院中一下子了這麽多人，薑映晚不能再假裝看不到，用膳前，隨口問了句院中侍奉的婆子，但們三緘其口，什麽都不肯說。

    倒是在夜裏梳洗時，心思單純的春蘭一不小心說了。

    妝臺前，薑映晚從鏡麵中看後的春蘭，清眸倏地瞇起：“你說什麽？裴硯忱怎麽了？”

    春蘭一怔，意識到說了。

    連忙放下骨梳跪下，頭垂著，“夫人恕罪，奴婢什麽都沒說。”

    薑映晚側扶起，抬眸看著麵上的慌，將聲線放緩，致的眉梢折起恰到好的弧度，曉之以出聲：

    “這幾天，院中的人接連減，就連值守在別院的暗衛，都全部撤去，是不是出什麽事了？你方才提起夫君，他怎麽了？可是單城那邊況有變？”

    春蘭咬著，本不想說。

    但薑映晚一口一個‘夫君’，話裏話外都是不明所以的焦心與擔憂，春蘭繃的緒像是被無限放大，很快憋不住，慌跪下，忍著哽咽將知道的全說了出來。

    “好像是單城出了事。”

    抹著眼淚說，“奴婢前天聽了一，單城況有變，大人為救陛下，不慎重傷，至今生死不明，而且……”

    “而且大人將邊最出眾的一批暗衛全安排在了別院這裏，昨、昨天夜裏，季白大人親書傳信，不得已召了暗衛們速速趕去單……”

    說到最後，春蘭已快泣不聲。

    話中滿滿都是害怕。

    “據說單城叛的是大皇子，不能殺、不能傷，我們的勢本就被，大人又負重傷……”

    後麵的話，已經哽咽得說不出。

    薑映晚扶起，用帕子去臉上的淚，溫聲寬：“別想，不會有事的，再者，暗衛的手都是最好的，有他們在，更不可能有事。”

    春蘭噎著點頭。

    薑映晚適時說，“咱們別院中可還有手好的侍衛？別院這裏不需要這麽多人，現在夫君那裏才是最關鍵的，如果還有閑人，就一道讓他們過去。”

    春蘭搖頭，“普通侍衛沒有暗衛手高強，別院中的暗衛都已隨著季白離去，咱們院中的侍從，還要護夫人的周全，不能再往外派了。”

    薑映晚沒再說別的。

    留著春蘭說了好一會兒的話。

    待緒穩定下來，才讓回去。

    春蘭走後，紫煙第一時間看向了自家主子。

    “小姐……”

    薑映晚依舊坐在妝臺前。

    眼角瞥過房門，淡聲打斷，“去關門。”

    紫煙立刻過去，將門關上。

    等回來時，薑映晚已起走進裏麵屏風。

    紫煙追過去，聲音低。

    “小姐，暗衛都離開了，裴大人也不在，我們……”

    薑映晚無意識手中的帕子，眉目略顯沉重，卻沒說話。

    紫煙慢慢止住話音，看了幾眼自家主子的麵，小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