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琮瞧著面前異常的小姑娘,見言辭間著疏離,彷彿已經忘了他似的。
打完招呼,姜令菀便乖乖站在周氏旁,期間兩次不經意打量陸琮的臉,見他面容淡然,沒有多看自己一眼,一時心裡莫名其妙堵得慌。他自個兒做錯了事兒,晾晾他怎麼了?還給臉看了,弄得好像很稀罕他似的。
之後薛崢薛嶸兩姐弟來看,姜令菀才如蒙大赦,同榮王行了禮,氣惱得回去了。
榮王嘆道:「璨璨當真是乖巧了許多。」
周氏知道兒這表面工夫素來做得極好,也就蒙蒙外人,自個兒清楚著呢。周氏也不拆兒的臺,道:「總歸是長大了。不能像小時候那般胡鬧,姑娘家還是安靜些才好。」說著,便抬眼瞧著陸琮,面頰含笑道,「這男孩子,就得像琮兒這般,帶出去面上都有。」
這話倒是說到榮王的心坎兒上的,原是一個溫文儒雅的男子,這會兒倒是笑得合不攏。
至於榮王旁的陸琮,面上卻是一表也無。
姜令菀走出前廳,這才氣惱的直跺腳,到了院子里,瞧著薛崢站在那兒等自己,不眼神一怔,上去打量一番,道:「崢表姐,你怎麼又穿男裝了?」
面前的薛崢,穿著一墨綠圓領長袍,一頭墨發梳起,用玉冠固定著,這臉生得緻俊俏,紅齒白,加之量高挑,前又是平平的,儼然是一個風流俊雅的佳公子。
雖然薛崢薛嶸容貌有七八分相似,可同二人是從小一道長大的,最是悉不過,是以目下就算薛崢穿著男裝,也不會將人認是薛嶸。
薛崢見姜令菀方才面不悅,便手了的臉,道:「男裝穿得舒坦些。對了,瞧你不開心,是誰惹你生氣了?」說著便作勢要擼袖子,道,「我替你出氣去。」
從小到大,除了哥哥,最護著的人便是這表姐薛崢了。
姜令菀搖搖頭,道:「沒人兒,我無聊自己同自己置氣呢。對了,嶸表哥呢,他不是也來了嗎?」
薛崢瞧著小表妹這張面若桃花的小臉蛋,道:「嶸兒待會兒就來,怎麼,惦記著了?」
家弟弟喜歡小表妹是明擺著的事兒,就是瞎子也看得出來。也想讓弟弟早日抱得人歸,可奈何這小表妹老早就拒絕過了,還不止一回。薛崢是個爭強好勝的子,見著弟弟那副小媳婦兒樣,真是怒其不爭,這小表妹邊親近的就他一個表哥,就連周季衡這個競爭對手也沒了,只要用真心打小表妹就了……可瞧著弟弟那束手束腳的樣子,薛崢急得好幾回都想自己手了,可誰生來是個沒把的。
姜令菀眨眨眼:「崢表姐又開玩笑了,有這工夫不如心你自個兒的親事。」
薛崢過了年就十四了,到了及笄的年紀,這親事還沒著落,偏生子野,霸道專橫可是在晉城出了名兒的。如此一來,誰家敢娶這個比男人還男人的霸王?這兩年那姑父姑母可是想盡法子想讓兒有點姑娘家的樣子,可薛崢這雙手,耍大刀拿斧頭樣樣都,讓拿繡花針簡直是比登天還難。
薛崢一下子被中了肋,頓時擰了擰眉,之後一手親昵的勾住小表妹的肩膀,哀嚎道:「這個月倒是安生了,沒讓我再綉什麼七八糟的。表妹啊,若是下回我娘讓我綉那勞什子冬雪傲梅圖,你可得幫幫我……」
這綉活兒,姜令菀自個兒也是個半吊子,遂趕求饒:「崢表姐,您就饒了我吧……」
瞧著小表妹這副楚楚可人的樣子,薛崢一下子頓生憐香惜玉之,了一把小表妹水水的臉蛋,誇讚道:「這臉生得真好,若我是個男的就好了,一定把你娶回家。」說著,便俯在小表妹的臉蛋上親了一口。
姜令菀同薛崢這個表姐素來關係好,有幾回薛崢把姑父姑母氣著的時候,就來衛國公府避避風頭,晚上便是同一道睡。是個不喜與人同榻的,若不是關係好到那份上,自然不會委屈自己。可是真心喜歡這表姐,兩人晚上一起睡覺,這表姐便使壞給將鬼故事,嚇得只往的懷裡躥。
是以目下親親臉頰,是最尋常不過的事兒了。
薛崢摟著姜令菀的肩頭,因量高,襯得一旁的姜令菀格外的小鳥依人,薛崢忽然「喲」了一聲,看著不遠道:「那傢伙是誰,長得倒是不錯。」
薛崢和薛嶸二人的容貌是沒得說的,加之時常對著姜令菀這張如花似玉的臉,能被誇讚「長得不錯」,那倒是件頂頂稀罕的事兒。
姜令菀聞聲去瞧,目落在長廊下靜靜站著的藍袍男子。
見是陸琮,倒是有些驚喜。
可下一刻,姜令菀有些不安,微蹙娥眉,彷彿覺得陸琮的臉有些不大對勁兒。
緩緩轉過頭看著穿著一男裝、和勾肩搭背的薛崢,頓時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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