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熙忽然很認真地了他一聲,“傅司宴。”
“嗯?”
“你當時為什麽沒攔著我?”沒頭沒腦地問。
耳邊風聲很大,傅司宴把敞篷關上,喧囂的噪音都隔絕在外,車裏一瞬寂靜下來。
傅司宴靜了幾秒,緩緩說,“我願意尊重你的選擇。”
沈熙輕聲,“如果在機場那天你出現在我麵前,我可能不會離開。”
“我知道,”傅司宴握著方向盤,平視前方,語氣低沉緩慢,“我當時在想,你盡管去追求你的夢想,我一直都在你後,不管你走多久,我都會等你。”
沈熙心裏被他甜言語包裹著,還沒從裏出來,就聽他又說,“但我現在有點後悔了。”
沈熙側頭看他,“??”
傅司宴說,“我那時候應該直接拉著你去領證,以後不管你走到哪,都是我老婆,我也不用擔驚怕三年。”
這是傅司宴第一次提起這三年的,沈熙特別理解這種覺,笑著緩和氣氛,“你要點臉吧,婚都沒求還想讓我跟你領證,可能麽?”
傅司宴也笑,“不瞞你說,你這次回國我就想著跟你領證,甚至我都提前想好要是你不同意要怎麽辦了。”
“你打算怎麽辦?”沈熙好奇問。
傅司宴看一眼,懶洋洋地勾起角,“綁著去。”
沈熙:“……”
傅司宴一本正經給分析,“爺爺一直希我們能結婚,所以拿你戶口本也輕而易舉,隻要把你人綁去領個證就行。”
沈熙知道他開玩笑的,閑散地靠在頸枕上,側頭看向窗外,彎著角,心愉悅地配合他,“行,到時候我應該會喊救命,你記得再準備塊黑布把我堵上。”
“黑布沒有,”傅司宴淡淡地說,“你三年前的子倒是有不。”
沈熙:“……”
小姑娘明顯被逗得炸了,偏著臉蛋看向窗外,耳後幾縷被風吹的碎發地搭在臉側,耳尖因為氣惱泛著淡淡的桃。
傅司宴忍不住笑,邊笑邊在心裏腹誹自己子惡劣,偏偏喜歡看小狐貍炸的樣子。
下一個紅綠燈路口,他側拉過手,孩子生氣時總有一說不清的力量,像條泥鰍,抓都抓不住。
傅司宴費了很大力氣將錮在懷裏,在打算再次掙時,他低下頭,熱息在耳廓,不聲地警告,“再就親你了。”
他慢悠悠地說,“我也不確定什麽時候能停下來,但你想試試的話也行。”
路上車流如長蛇,他們車子停在最前排,沈熙不說話了,乖乖靠在他臂彎裏。
紅燈還有半分鍾,傅司宴抬手捧過側臉,直視著的眼睛,輕歎口氣,“到底在想什麽?”
他當然知道不是因為那句話不理人,隻是拿這些來掩蓋什麽緒。
沈熙抬眸,著前麵穿流而過的車輛,輕輕地說,“我在想,如果我們沒分開這三年該多好,三年時間能做很多事,我們會到旅遊,有各自的事業,有滿幸福的小家庭,說不定我們還會有寶寶。”
傅司宴心弦倏地被撥了下,他垂著眼,薄吻在額頭,不帶任何的吻,他低聲說,“過去的三年裏我你,你也還我,我們就不算分開。”
“熙熙,有些事已經發生了,我們避免不了什麽,但我真的很慶幸,我還能再次擁有你。”
——
今晚比所有夜晚都要瘋狂。
沈熙整個人被在沙發上,傅司宴撐在側,黑眸攥著。
他小臂上泛著薄薄的青筋,比剛才還要明顯,結滾得厲害,再往下冷白致的鎖骨上掛著幾滴水珠——沈熙剛洗完澡,就被他撈來沙發,說是換個地方。
他低下頭,含住的瓣,舌尖溫地探進去,孩子細的睫像把小刷子,掃過他的下眼瞼,惹得他心尖發。
他作緩慢溫,不肯一點委屈,覺到孩子明顯了下,甜的音調不控地從間溢出,又被他悉數吞下。
客廳窗簾自合上,濃鬱的夜隔絕在外麵,隻留下一室靜謐,空氣裏彌漫著曖昧迷離的氣息。
倆人心跳都快,寂靜的夜裏像低音炮在彼此耳邊回響,聲音鼓噪地,一下下震著耳。
沈熙仰起纖細的脖頸,慢慢地回應著他的吻,抬起胳膊環上他脖頸,地喚他,“傅司宴。”
傅司宴了下,比先前力道重點,帶點警告的意味,“嗯?我什麽。”
沈熙心領神會,嗓音糯甜,“老公。”
火熱的相著,連周圍空氣都開始發燙。
孩子的息聲落在耳畔,澄澈的杏眸裏漾著盈盈水,睫卷翹起溫的弧度,傅司宴低下頭,細細地吻眼角洇出的淚花,又吻臉頰,聲線啞到極致,“老婆。”
浪席卷而來,將倆人都淹沒得徹底。
沈熙紅著臉偏過頭,他低啞的.息聲散在耳邊,清晰地傳進耳,驀地臉更紅,手足無措地別過眼,不再看他。
結束後,傅司宴捧著臉頰,好笑地看,“我們老夫老妻的,害什麽?”
沈熙不滿地看著他,小聲控訴,“你收斂點不行麽。”
傅司宴意味深長地看一會兒,忽然開始翻舊賬,語氣幽怨地說,“以前不知道是誰,說喜歡聽我聲音,平常有事沒事還我給聽,我不肯就生氣,還不理人。”
沈熙:“……”
死去的記憶慢慢湧上來,沈熙記起這回事,那時候他倆年紀小,在那方麵都很青,彼此又是初,很做那種事,更多的是牽手,親親,擁抱。
這人平時總是淡漠的模樣,對什麽事都漫不經心,氣質矜貴懶散,就很想知道他在床上是什麽樣子,才著臉跟他提出這種要求。
“想起來了?”傅司宴了然地看一眼,裝模作樣地歎口氣,“果然,現在得到了,反而不珍惜了。”
沈熙被他惹笑,勾著他脖頸,往下,親在他薄上,“傅司宴。”
“嗯?”
“你當年去國外找過我麽?”沈熙著他,忽而正經起來。
傅司宴卸了點力氣,虛在上,埋在脖頸,貪婪地汲取著的味道,沉沉地歎了口氣,“嗯,去過。”
沈熙靜默幾秒,“然後呢,你見到過我沒有?”
“見到過。”傅司宴說,
沈熙驚訝地睜大眸子,“什麽時候?在哪見過的?我當時沒認出你來嗎?”
傅司宴抬起頭,想了想,“你剛去的第一年,在你們學校門口,看見你一個人匆匆忙忙地走,不知道是去幹嘛。”
“隻有那一次嗎?”沈熙問。
“嗯,”傅司宴重新低到耳邊,嗓音悶悶地傳來,帶著不易察覺的挫敗,“之後還去過很多次,但都沒再見你了。”
熱息灑在脖頸,惹得沈熙忍不住了脖子,然後聽見他低聲說,“還有一次,連著待了一周都沒見到你,那時候沒什麽其他想法,就想著能見你一麵,遠遠看你一眼就行。”
沈熙不知道該說什麽,手指緩緩穿過他短發,學他平時安的樣子,輕輕了。
傅司宴不是為自己難過,他想起在國外遇見的時候,周圍都是手挽著手說說笑笑的人群,或是朋友,或是,隻有一個人,孤零零地走在人群裏,步履匆忙,和周圍的環境格格不。
學校大多是藍眼睛黃頭發的學生,耳畔充斥著他們的母語,那時候傅司宴就在想,一定很孤獨吧。
子孤傲,不會為了合群就隨波逐流。
他遠遠地看著那抹纖細單薄的背影,忽然很想不顧一切地衝過去抱抱。
“在國外過得好嗎?”傅司宴頓了下,低聲在耳邊問,“有沒有想我。”
沈熙側了側頭,跟他拉開點距離,澄澈的杏眸直白地著他,“你想聽實話麽。”
傅司宴在上吻了下,“假的我聽它做什麽?”
“好吧,”沈熙輕歎口氣,像是下定某種決心,目直直地著他,“其實不算太好,語言方麵倒沒什麽通障礙,但第一次一個人出國還是有點不習慣,而且我總是不記得路,常常一個人走著走著就迷路了。”
這是他們第一次直麵過往的三年,他們都想要了解對方更多。
傅司宴也想知道沒有自己在的日子裏過得好不好,當現實直白銳利地鋪在他麵前時,他高估了自己的承能力。
傅司宴一言不發,將人用力抱在懷裏,臉蛋著他膛,悶悶的嗓音從前傳來,“其實我很想你,每天都在想,有時候做夢還會夢到你。”
傅司宴低眸凝著,“夢到我什麽?”
孩子嗓音很輕,“不是什麽好夢,很多次都夢到你和別人手牽著手,有時候還特意來我麵前炫耀,那個孩子還謝我跟你分手,才能得到你。”
傅司宴忍不住輕笑,抬手輕刮了下鼻尖,“一天都想些什麽有的沒的。”
沈熙不知道為什麽會夢到那些,可能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每次醒來枕巾都打一片,緒低落地半天緩不過勁來。
“夢是假的,”他薄覆上輕的眼皮,溫熱的氣息將最後那點不安驅散,聽見他一字一句緩緩地說,“熙熙,我說過,我這輩子隻你,隻有你一個人。”
沈熙進他不帶.的黑眸,濃鬱的意纏上的心髒,泛起縷縷的甜,彎著眼眸,一臉真誠,“傅司宴,謝謝你我這麽多年。”
“那你呢。”傅司宴問。
“我也你,始終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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