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他的，在這寂靜的深夜，猶如疾馳的車輛，飛奔失控。

從沒想到，我在經歷那麼沉重不堪的傷打擊之後，竟然能這麼快就又把心投到另一個男人上。

哪怕這是飛蛾撲火，我也甘之如飴。

可萬分憾的是，他如此耀眼完，如此無懈可擊，既讓我深無法自拔，又我怯懦不敢面對。

我怔怔地盯著他，不知過了多久，安靜的車廂裡傳來一道清潤低緩的聲音：“你的心跳好快。”

我子一震，猛地回神，眼眸重新聚焦看向他，卻見他眼眸已經睜開。

“你醒了？”我心跳惶惶，了發麻的肩膀。

“嗯——”他坐起，索另一手也攬過來，將我直接抱住。

我心一，彷彿他抱住的不是我的軀，而是我的靈魂。

呼吸混起來，我盯著他，神一定驚慌失措到極點。

可他並未跟我對視，而是把腦袋重新擱在我的肩窩。

“唔……”他滿足地一聲喟嘆，眼眸又合上，“這樣才舒服……”

我一不能，呆呆地坐著，起初連呼吸都屏住。

而他似乎察覺到了，鼻息在我脖頸間，含笑低語：“傻瓜，你可以呼吸。”

“……”我腦子一嗡，脖頸被他的氣息過的那一塊，彷彿火燒一樣，麻木抖。

我開始呼吸，大口了幾次，又稍稍剋制。

這一路，我們就維持著這種親無間的姿勢，安安靜靜，不發一語。

可我們的心，早已流了千言萬語。

紅旗越野到我家樓下時，我整個人從如夢如幻般的漂浮中緩緩落定。

我突然意識到，他蓄謀已久。

從他提議校慶這天來接我，一起去學校時，暗地裡肯定就在謀劃著了。

又或者，從更早的時候——

但我不解，他到底看上我什麼？

難道就因為我曾經兩次救他命，所以他要以相許？

沒等我理清這些思緒，車子已經穩穩停住。

下一秒，蘇盛臨醒來，從我脖頸離開。

兩人相的地方，生出一片溼濡。

雖然車廂裡很溫暖，可他一離開，那塊還是忍不住一涼，讓我不自地手了。

“怎麼……是不是肩膀麻了？”他立刻關心，聲音有些暗啞。

我回頭看他，莞爾一笑，“還好……你呢？好點沒？如果還是不舒服，要去看醫生。”

“好。”他溫潤含笑，乖乖點頭。

我推門下車，卻見他也從另一側下來。

“江晚。”繞過車尾，他住我，大長三兩步到我面前來。

我停下腳步，看著他，心跳依然無法恢復正常。

“顧宴卿那邊，你不必擔心，只要你確實想清楚了，剩下的給我。”

這不是蘇盛臨第一次表態，要幫我理離婚問題。

但我還是要繼續拒絕。

“這件事你不要手，我心裡有數。我知道你權大勢大，在這座城沒有你擺不平的麻煩。但這種事很容易惹禍上，就算人家上不說，背後也會議論，人言可畏。”

我的考慮還是跟之前一樣。

不管我以後是不是跟他在一起，我都不想他捲我前一段中，被人誤以為他足別人的婚姻。

雖然，顧宴卿背叛我在先，而且背叛的更離譜，更過分。

他靜靜地看著我，沒說話。

我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估計是覺得我抗拒他，排斥他，不肯接他的善意。

我笑了笑，微微深呼吸，短暫糾結思索後，看向他說：“你不是說，願意等我嗎？怎麼，現在等不及了？”

這話一問出口，我就知道自己淪陷了，再無退路。

果然，蘇盛臨平靜的臉瞬間揚起波瀾，眼眸亮晶晶地看向我，“江晚，你的意思是——”

“噓……”我赧張到極致，連忙打斷他，“我會理好，相信我。”

他點頭，英俊深邃的五有些激，“好，我相信你，也……等你。”

“嗯。”

“外面冷，你趕上樓吧，有事給我打電話。”

“好。”我點點頭，退後，也叮囑他，“你快回去，早點休息，不要太勞累，是革命的本錢。”

“嗯，我聽你的。”

“那……拜拜。”

“拜拜……”

我一步三回頭地轉眸看他，直到了門，走進電梯，他還站在那裡。

等我上樓進了家門，從臺上往下看。

他的車還停在樓下，只是由於角度問題，看不到他人。

我倚靠在臺上，靜靜地嘆息，腦海裡一幕一幕回想著車上的畫面，整顆心好似漂浮在海面上，起起伏伏，微波盪漾。

片刻後，我起，再次探頭看出去，那輛車正好駛離。

龐大漆黑的車在暗夜下，幽然出沒，消失在視線盡頭。

我收起紛雜糅的心，回到房間，藉著工作來平定心中躁。

畫了幾幅設計稿，忙到深夜十一點，我洗漱後躺下。

迷迷糊糊中，我都睡著了，聽聞手機在響。

手過來一看，陌生號碼。

我以為是詐騙電話，順手結束通話。

可手機剛放回去，又響，還是那個號碼。

我只好接通：“喂。”

“你好，你朋友喝醉了，在我們這兒躺著，你快過來接他吧。”電話那邊是陌生聲音，開口讓我去接人。

我聽得一愣，“誰喝多了？”

“我也不認識，我是酒吧服務員。這個人喝得酩酊大醉，我問他怎麼送他回去，他就報了個號碼，我也不知道對不對……”

那邊跟我解釋後，立刻去喚醉酒的人，我聽到他喊了好久，那邊傳來一聲“小晚……”

縱然醉得聽不真切，但我也瞬間辨認出，是顧宴卿。

“對不起，你打錯了。”我丟下這話，直接結束通話。

被這通電話一鬧，我睡意全無。

有那麼一瞬，我心裡劃過詛咒：最好直接酒中毒，搶救無效，一死百了。

當這個惡毒的念頭劃過腦海時，我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等冷靜下來，我還是決定給顧家打個電話。

正好，有點事跟他們通知下。

深夜凌晨，我撥通顧家的座機號碼後，是管家接通的。

原本，我可以把話帶到就行，可突然想起另一事，我讓管家把電話轉接給黎清蘭。

等候片刻，耳邊傳來黎清蘭的聲音，冷漠而困：“江晚？你有病嗎？大半夜打電話幹什麼？”

“顧宴卿在外面喝醉了，人家把電話打到我這兒來，我好心轉告下你們。另外，我跟顧宴卿的離婚判決書已經下來了，他這幾天糾纏我，還想上訴。你們若是不想寶貝兒蹲監獄，那就管好自己兒子，否則，別怪我手下無。”

說完這話，我就準備掛了。

可黎清蘭卻來勁兒了，破口大罵：“江晚，我真是看錯了你！這麼多年，我心疼你沒了媽，把你當親兒疼，沒想到是養了一條蛇，如今反口咬人！”

“對，你就當我是毒蛇猛，所以別惹我，否則後果自負！”

落下這話，我利落地斷了線。

反正我已經盡到人道主義，把那服務員的電話跟顧宅管家說了，顧宴卿是死是活，跟我無關了。

可萬萬沒想到，第二天一早，我還在睡夢中，手機又響。

我被吵醒，拿過手機看了眼，又是陌生號碼。

“喂。”

“江晚，宴卿不行了！正在搶救！你快來醫院救救他，就當我求你，你救救他！”我腦子都沒醒清楚，被電話那邊黎清蘭驚慌失措的祈求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