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嘛…是這麽一回事。
但見皇兄此刻真的生氣了,晉王又腳底抹油提前溜了,能抗事兒的沒了,肅王肯定是不能這麽說的。
“皇兄何出此言?”
肅王看起來有些訝異:“我只是見皇兄最近時常因為春汛的事煩心,所以特來問候,看看皇兄是否有需要,隨時可以差遣臣弟。”
這話說的跟真的似的,若不是剛剛無意間瞥見了他眼底的那一抹興味,景文帝指不定還真信了。
“…近些年來,你倒是越來越會說話了。”全然不複當初那副悶葫蘆的樣子。
這一切,自己胞弟功不可沒。
一個晉王也就罷了,若是肅王也變了那樣,景文帝想想都覺得頭大,於是叮囑道:“日後若是沒別的事,跟老十六廝混在一起。”
皇子時期,晉王排行十六,景文帝便習慣的稱他老十六了。
肅王聞言也不辯駁,十分順從的應了聲“是”。
景文帝心裡頭這才舒坦了一些。
不過既然肅王來了,景文帝斷沒有就這樣放他走的道理。
既然他主提起了春汛的事兒,正好景文帝發愁誰去辦呢,景文帝本就有此一念,乾脆就將這件差事給肅王去辦了。
大皇子如今在掌兵,二皇子又文弱,至於太子…尚且年,一時間難以擔當如此重任,尋常員景文帝又不太放心,數來數去,還是肅王最為合適。
肅王也不推,當場便領旨謝恩。
“給你兩天時間,你回去之後好好籌備一番,明日便啟程吧。”時不我待,於災患一事,景文帝果斷的很。
只不過……
臨走的時候,景文帝仿佛隨口一般問道:“有關於小皇子的事,是只有你們兩個知道,還是說整個宗室都傳開了?”
皇兄他果然還是在意的。
肅王清咳一聲,正經道:“皇兄放心,除了我們兩兄弟,其余無人敢嚼舌。”
這話說的委婉,但是裡面的意思聾子都能聽出來。
所以皇兄,別自欺欺人了。
“……”
“你也趕給朕滾。”
“是,臣弟告退。”
因著皇帝的態度,后宮之中倒是沒人敢提起這件事,葉朔連秋吾宮都出不去,那些流言自然也影響不到他。
到目前為止,葉朔還是那個無憂無慮,每天只需要為吃飯睡覺而心的快樂的小廢。
日子一天天過去,很快就到了六皇子學的時間。
六皇子今年六歲出頭,按照虛歲的話,他如今已經有八歲了。
這個年紀在平均虛歲六歲便要學的上書房算是超高齡兒了,但貴妃畢竟是貴妃,將六皇子加塞進去完全不是什麽難事。
傅原本還心有余慮,據他所知,六皇子在進秋吾宮之前,一直於無人管教的狀態,莫說是讀書習字,怕是開蒙都難。
但是礙於貴妃的面,傅隻好著頭皮考教了六皇子幾個問題。
接著傅驚喜的發現,六皇子回答的雖然有些磕絆,但基本都能答上來,比起上書房裡的其他皇子來說也遜不了多。
傅當即便放下了心。
不過因著六皇子識字太晚,基不穩,傅本想單獨教他的,誰想他剛說完,便被六皇子拒絕了。
“多謝傅意,只是學生想自己試一試。”六皇子不想在眾兄弟之中搞特殊化,更不想在旁人面前怯,讓傅單獨教他,只會讓六皇子覺得難堪。
所以他決定加倍的努力,爭取早日追上其他人的學習進度。
傅聞言一怔,繼而滿意的點頭。
一旁的容貴妃更是覺得六皇子爭氣。
六皇子雖非親生,但畢竟養在宮中,若是六皇子遜太多,臉上也不會好看。
因為六皇子從來不提,所以容貴妃也就不知道最近這一兩個月裡,因為要去上書房的事,六皇子曾經數次夜半時分從床上爬起來,或是溫習從前學過的生字,或是自己學習新的容。
有的時候,若是一個人不開口,莫說是養父母了,即便是親生父母都不知道這人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麽。
恰好,六皇子就是那個輕易不肯說出口的人。
容貴妃子本就沒那麽細心,也就從來沒有留意過。
以夜晚怕黑為由,六皇子所住的側殿晚上幾乎未曾熄過燈。
可偏偏,他房間裡又從來不肯留人,如此矛盾,兩日之後,晨起時看到側殿硯臺的墨還未乾,葉朔便知道最近發生了什麽。
葉朔不由得心下歎氣,六皇子如今還年輕,尚且不知,只有才是革命的本錢。
上輩子葉朔就是病死的,對這句話深有。
再多的錢財,再大的權勢,若是活不了那麽久,終究也是一場空。
而六皇子一出生,就已經站在了金字塔頂端,他完全不需要為生存而努力,只不過是生活條件相對來說可能會差一些。
可就算是如此,也不急於這一時啊!
但這些只有葉朔能看到,為局中人的六皇子是看不到的。
六皇子出不好,在上書房裡努力表現是他為數不多的翻的機會,這種況下,即便是別人勸,也是勸不聽的。
六皇子此刻還在為回答上了傅的問題而到欣喜,心中暗自決定日後要更努力一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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