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能。」

聽到公輸即若這樣說，侯飛擎只覺倍酸楚，手想拍下他的肩膀，意為——兄弟之路甚為坎坷，為兄真不知道該如何安你了。

奈何……公輸即若長太高了，侯飛擎兒「高攀」不上，只能敷衍隨便「啪啪」幾下他的手臂。

「老兄我懂，只能輸在你手上，輸給別人，你心有不甘、不忍、不虞，對吧？」

公輸即若嫌棄地避了開來，沒讓跟自己靠太近，見他看自己的眼神怪異憐憫，他角浮起一抹冷若冰霜的笑。

「侯飛擎，如今只怕巨鹿國亦得到了屬於南陳國的蒼玄令了，鄴國已有兩枚，巨鹿國亦有兩枚，唯獨你事事等人一步，遲遲慢人一步，我瞧你也不像是沒算之人，總不能是因為你短的緣故吧？」

侯飛擎一下變臉，他努力將佝駝的背起，細長的手臂手，怒著齜牙道：「揭人不揭短，公輸即若你且看著吧，老侯我這就立馬去拿下西澤國回來給你瞧瞧。」

也怪不得別人稱侯飛擎為「白猿」，他一旦原型畢時，那張牙舞爪的模樣，的確就跟猿猴的作相似。

公輸即若收回了冷嘲：「想拿下西澤國，可不容易。」

侯飛擎卻自信滿滿：「以往可能需要費些周折與計算，但這一次咱們北淵軍隊可是有你啊，公輸大家親手培育組立的鋼鐵戟刀隊，有了這麼一支無堅不摧的軍隊，要贏，何難之有？」

「驕兵必敗，想必侯將軍應當聽過。」

「我老侯可沒那些臭病。」侯飛擎看著公輸即若，白眉白須下，五卻不見老態龍鍾，反倒礫如壯年之虎狼，只爭朝夕：「我手中握的刀，能砍得下什麼樣的人頭，我自心中有數，驕兵？不，是我北淵的盛世年華，國強兵盛，我自有其驕傲的資本。」

公輸即若聞言，雪琉璃般清冷的眸子浮出幾分滿意，然後從桌上端起茶壺，取了一個新盞，倒了一杯水清碧波、八分未滿的茶。

「那即若便在此，提前慶賀侯將軍旗開得勝，奪令而歸。」

只斟茶，不奉茶，他轉離開了主軍大帳，一襲藍輕盈如羽，恬淡似湖中輕煙，起帳簾而出時，斜風吹拂過他的髮，似輕煙與月相伴，更甚景。

侯飛擎神中閃過一怔然。

只要一想到如此風采絕倫的人，卻在苦苦追求一寡婦，便心生可惜，但同時他也不明白，那鄭曲尺究竟得有多高的眼啊，才會瞧不上他兄弟這個當世屈指可數的男人？

果然瞎了。

——

被人腹誹眼瞎了的鄭曲尺，此刻正在對比自家的投石機跟別人家的區別。

有句話什麼來著，哦，記起來了，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但他們家的投石機跟別人家的投石機，那還真是有技壁壘啊。

他們鄴國的投石機屬於那種最基礎款，由砲架、砲軸、砲梢、彈兜與砲索組，使用過程很原始，由砲手拉著砲索，然後拉砲梢，吊起彈兜的石塊，也就是砲石，最後拋投出。

而這一臺並不宏偉的普通投石機，卻需要十幾個人來共同作。

可再瞧瞧人家的投石機呢，雖然都投石機，名字相同，但在功能上的應運卻差了好幾個等級。

不僅在結構上複雜許多，更是將投石威力增倍，人力減倍。

跟他們這種利用純人力來造槓桿原理不同，他們用的是彈力拋。

它的支點砲軸，經過技改良，可以靈活轉，不再固定局限於一個方向，或者需要許多人來搬底架調整。

而它的砲索變了巨石雕刻的獅頭，沉重異常，它便取代了人力拉的拋，而是利用繩索縱桿來進行，將翹起的縱桿按下，轉著繩索將砲梢拉低，最後一放，如同蹺蹺板一般，一重則一輕，進行拋。

人家的投石，作簡單而方便，費時費力，只需要一個力氣大的人來桿，兩個力氣大的人流放石，便能夠完一套工序。

鄭曲尺已經拆了一臺南陳國的投石，也拆了一臺自家的投石，一地散放的零部件看起來糟糟的，當然，這是由別人來看。

「本行不通，對嗎？」

柳柴嵇見鄭曲尺站在那裡思考良久，都沒有再進行下一步，便自覺自己已經了解到窘迫難堪的況了。

鄭曲尺聞言，的確一臉愁容道：「是啊，時間有限，我頂多只能趕在下一波敵襲前，改造好幾臺連環投機，剩下的這麼多怎麼辦呢？」

柳柴嵇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哈？」

在說什麼，什麼連、連機，是個啥玩意兒？

「你過來，你力氣大，一會兒就站在這裡幫我搬那些木頭部件過來，懂？」

見開始掄袖幹活的嚴肅狀態，本來聲稱自己很忙的柳柴嵇默默的將話咽了下去：「哦。」

真的行嗎？

不是在玩吧？

柳柴嵇不不願慢吞吞跟上去。

鄭曲尺搬來臨時打造的木工作臺，為一個專業的土木工程師兼職木工，自然隨會攜帶著各類工，指使著柳柴嵇扛來木頭，開始在它們上進行改造，重新定位打孔、切割與拼接開槽……

好像不是在玩啊。

的作稔而準，定位與切割、打磨，手藝如有量尺一般，做到準、湛，木榍滿天飛，而手、眼、心、神皆專註如一。

當這些被拆卸下來的木頭部件開始被鄭曲尺重新改造、變化，變了一件有著初始廓，卻又呈現出一種嶄新的形態時，柳柴嵇簡直看得目瞪口呆。

雖沒看懂，但不明覺厲。

他忍不住問道：「這、這個就是你要做的那個連殺機？」

「連環投機，對，雖然南陳國的投石機比咱們鄴國的厲害太多，但於我而言，還是有很大的進度空間，比如他們這一石一投的效率太慢了，假如我能做到不停歇，一連速投幾發，那不就相當於一臺投石機頂幾臺？」

就跟豌豆手一樣，一顆一顆的豌豆子彈殭，遇上穿上護的高階殭，本不死，但如果升級一口噴好幾顆的那種威力，在它靠近之前就破甲將其死，就不怕被殭吃掉腦子了。

「若非營地條件有限，工跟材料都只能承接拆卸的這些，我可以一口氣弄個十幾頭火蛇連發彈，你看到這個裝置沒有，它現在還缺點東西就能做好，它就連環發裝置，有了它，便連續拋發五次砲石。」

柳柴嵇跟天書似的聽講了一堆后，最後全靠捕捉到語言的關鍵字眼，才終於明白了話中的意思。

「這、這個做好后，能一連拋五次砲石？！」(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