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有人大聲質問:“厲老夫子,你和嶺南道的節度使擺這麼一道,所為何來?!”
“你們太過分了,難道這次博學大會,是你們擺下的一個陣嗎?”
“你為學者,竟然與人勾結布陣,你這是要做什麼?!”
聽了這些話,厲子良的臉上只是木木的,什麼表都沒有,倒是李世風,淡淡一笑,說道:“夫子,我早就說過了,既然要做,自然要做得徹底。像你這樣猶豫不決,事倍功半,還是被人誤解,又何必呢?”
厲子良沒有說話,李世風只抬頭看了看講壇上的人,眼中閃出寒,冷冷道:“皇帝倒是謹慎,竟然真的只派了個替前來。不過也好,有東宮太子在這兒,也算是賺了。”
看來,他也看出來了,那個走進來祭禮的皇帝,本只是個替,看來楚懷玉還是顧忌郁遠書院的危險,并沒有打算親前來。
李世風已經慢慢的走到了我們的面前,低頭看了看楚亦宸,又看了看我,微笑著道:“侍讀大人,哦不,現在你是集賢殿的學士,是天下讀書人的領袖,沒想到我們還能再見面。當初的約定,看來大人是沒有完了?”
楚亦宸和季漢都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卻沒有詫異,顯然,他們都已經大清楚那個所謂的“約定”是什麼。
我咬了咬牙,道:“我盡力了,葛小姐是無辜的,你——”
我的話沒說完,只聽李世風角一挑,淡淡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是無辜的。”
;說完,他的目又從我的臉上慢慢的移到了旁邊楚亦宸的臉上,目中閃爍著寒,道:“太子殿下,久違了。”
“李大人,久違了。”楚亦宸一點也沒有驚慌,還是保持著平日的沉穩斂,甚至連他的風度,也一點無損,微笑都是那麼的冷靜,說道:“難得李大人這樣的馬上英雄,還對博學大會如此有心,特意將赤甲軍從嶺南調來,誦讀詩經。只是不知道,這詩經,各位是不是真的明白。”
李世風與他的父親李延一樣,都是武將出生,自然不及這些學者們的文學造詣高,可是也不至于對于詩經都一無所知,楚亦宸這樣說,分明帶著諷刺嘲笑的意思,我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險境,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沉著,不由出了一冷汗。
李世風冷笑道:“他們不懂,太子殿下,您懂?”
楚亦宸笑道:“詩經第一章《關雎》,乃是表現男慕之,而大人座下的這些將士們,一個個殺氣騰騰,卻將這慕之,生生的頌出了煞氣,可惜,可嘆哪。”
“哦?那太子殿下明示,應該如何誦讀呢?”
他的話音剛落,突然,就聽見四周,響起了一陣整齊的誦讀之聲——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君子好逑。
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寤寐求之。
……
這樣整齊的誦讀聲,連剛剛那些紀律嚴明的赤甲軍也是達不到的,李世風一聽,微微皺了皺眉頭,而旁邊的厲子良臉立刻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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