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是不想與他對視，再是不想與他相見，也沒有辦法，我慢慢的抬起頭，迎視著他的目，看著臉上充滿譏誚嘲諷的冷笑：“可我是為了誰呢？這個人，又是如何回報我的呢？”

他終究，還是認為我負了他……可是他呢，他是如何對我？

沒有給我任何解釋的機會，沒有想過我的境，他似乎就認定了我是個水楊花，用去換取榮華富貴的人，既然是這樣，既然是這樣的眼看我，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我何苦還在心里牽念著過去不放？何必還為他如何看我而痛苦？

況且，他早已娶妻，對他來說，我——不過是個“負”了他的，讓他痛恨的人罷了。

這樣一想，不知為什麼心里反倒松了，一直以來在我心頭的，讓我不過氣的東西，一下子消失了。

楚亦宸回頭看了我一眼，那雙眼睛里，似乎有許多的痛苦之，但在這個時候完全不敢表出來，就在我們微一猶豫之下，楚懷玉突然掙扎了一下，而楚亦君立刻將那匕首狠狠的向了他的脖子——“別！否則我殺了你！”

那只匕首太鋒利了，盡管只是過去，也在楚懷玉的脖子上割出了一道口。

就在這時，旁邊傳來一個聲音，痛苦的道：“不要！殺不得！”

是厲子良！

他幾乎是慘著撲了過來，險些撞到楚亦君的上，楚亦君急忙抓著楚懷玉閃到了一邊，匕首又在那人的脖子上劃出一道口子，周圍的人一看，心驚跳，只怕他一個失手，天朝就算是翻了天了。

;“你干什麼？！”楚亦君和李世風都震驚得不敢相信，這人明明是他們的盟友，何以在楚懷玉出現之后，表現如此反常？

再看那厲子良，整個人都已經蜷了一團，哆嗦得不樣子，看著楚亦君：“你——你千萬不要傷害他。這個天下，誰都可以殺他，誰都可以，惟獨你不行！惟獨你，殺不得啊！”

周圍的人多多已經覺出一異樣，我心里那層蒙著的紗，也徹底揭開了。

“你，你什麼意思？”

楚亦君看著他，只見厲子良哆嗦著，過了許久，才慢慢從袖里掏出了一樣東西，定睛一看，正是那天我給他的那塊絹帕，楚亦君立刻認出來：“那是我母后的！”

“沒錯，這是你母后的，也是我兒的。”厲子良哽咽著，慢慢說道：“你的母后，被賜國姓，但其實，是姓厲，是我厲子良的兒，是這郁遠書院曾經傳道授業解之人啊！”

在場所有的人都大驚失，發出了驚嘆之聲，唯有楚懷玉，只是面騭的看著他，一言不發，而對自己脖子上的匕首也全然沒有恐懼之意。

“你——你說什麼？”楚亦君顯然是不敢相信：“你說我母后是——是你——”

“就是我的兒，厲雙月。”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外公，還有母親的世，顯然是讓楚亦君一時有些懵了，但也還沒有影響到他的神智，他依舊清醒的說道：“就，就算如此，我又為什麼不能殺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