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溫公與林卿進宮述職,帝王聽後必然震怒。把其中一些事理清,又等帝王之怒漸歇,再至如何去核查,兩位沒那麼快出宮。
這案子,謝衍便跟到這裡了。
林卿和溫公能坐到如今的高位,能力自是卓越,如他們查了,孫貴妃還能躲過,那便不是他們沒能力,而是上面的那位不讓查。
但年前帝後被冤枉,曾帝後和睦的帝王都不曾留有面。
更別說孫貴妃不僅是涉及與妖道勾結,辱貴清白,更是謀害龍嗣,陷害帝後,涉及巫,這一樁一樁一件件,已然不止是足這麼簡單的了。
謝衍去了大理寺,衙差把水戶巷去年到今年才住的名冊,還有所有人的名冊分兩冊送到謝衍這。
謝衍下午皆在查閱這些名冊上的人,丁胥在側說出他們每個人大概特點。
其中賭博的人不在數,欠了賭坊銀子的人便有十來人。
其中不與人往來的人,也有近十人。
這些人,丁胥一個個指出:「這個人常年混跡賭場,但凡有一文錢,就回去賭坊,迄今欠下賭坊九兩銀子。」
數目尚小,不足以讓他鋌而走險。
「這人也是個好賭之徒,賭得妻離子散,還被賭坊的人砍了三手指,聽說他還欠著賭坊一屁債,但也不知他是如何解決的,這幾個月也沒見過賭坊的人追到水戶巷,平日裡他更是甚與人往來。」
說到這,又道:「若說他可疑的話,但前兩個人失蹤之時,他還被賭坊的人堵著追債。」
謝衍沉片刻,把人名圈住。
翻了幾頁,又停了下來,問:「這個人獨居?」
長安屋價高,能獨居一宅,想來也有些家底,只是上邊記著常年病纏,又是哪裡來的銀錢?
丁胥瞧了眼,說:「此人有肺癆,旁人不敢與他同住一屋。他住在巷子盡頭的一個小屋中。聽人說他以前也是念過書的,只是後來家道中落了,倒是會寫一些話本來養活自己,也能自己承擔租金。」
「平日與人往來況如何?」
丁胥道:「他在水戶巷住了有五年了,屬下住了十年,見過他的次數,兩隻手都能數得完,他的事,屬下也不太清楚。」
謝衍看向此人的名字,道:「查出此人在哪家醫館看的病,抓的藥。同時也把他所寫的話本,以及出話本的書局都調查出來。」
謝衍指出了幾個人,在不打草驚蛇的況之下,讓丁胥安排人暗中調查。
*
再說這宮中,卻是變了天。
昨日林案子審得嚴實,是以今日和溫公進宮後,孫貴妃才聽到淨能逃跑了的風聲。
孫貴妃乍然聽到淨能跑了,微一愣怔。
跑了?
緩緩回神,微微挑眉。
擔心被連累,所以跑了?
孫貴妃承認那道士的確是有真本事在的,但也不是什麼好人。雖不知他都做過什麼惡事,但就所知的,確實UR夠他掉腦袋的了。
逃了也好,毫無對證,便不會牽連到上。
早些年是出過一回宮,去過一趟青雲觀,那又如何?那會有恰到的理由,為了給生病的孩兒祈福才去的。
心下暗暗鬆了一口氣,端起茶水才飲一口,忽有宮娥匆匆進殿來,一禮後說:「娘娘,殿前的余公公來傳話,說是聖上讓娘娘去一趟大元殿。」
孫貴妃驀地杯盞,心下一沉。
太過巧合了,讓人不寒而慄。
問:「那余公公神如何?」
宮娥低著頭,應:「與平時不同,臉肅嚴。」
孫貴妃聞言,神一陣恍惚,似乎能猜測得到為何要讓過去,坐著遲遲未,一旁的大宮提醒:「娘娘,余公公還在外頭等著。」
孫貴妃這才回過神來,扶了夫髮髻後,吩咐道:「把我剛宮那會,聖上賜的那對步搖取來給我簪上。」
大宮轉撥開珠簾了裡間,取出了裝著步搖的錦盒,把主子頭上的步搖換了這一對。
孫貴妃暗自深呼了一口氣,緩步走出殿外。
寢殿到大元殿,一刻余的路程,宮巷幽深,以前總覺得這段路太遠了,現在不知為何,總覺得太近了。
已至大元殿外,停在外頭聽宣。
余公公進了殿中,不過片刻又出來了:「聖上讓貴妃娘娘進殿。」
孫貴妃輕提角了殿中,在殿門前餘瞥到了殿中有穿著大理寺服的員,頓時心如死灰。
到底還是牽扯到了……
了殿中,並未瞧殿上帝王神,行萬福禮:「臣妾見過陛下。」
禮後才抬眸向座上的帝王。
帝王手中著玉珠,眉目沉沉地著,孫貴妃佯裝不明所以,面上依舊是溫婉之,溫聲問:「陛下喚臣妾過來,可是姐姐的案子已經定下了?」
在殿中的,是大理寺卿溫公和卿林旭。
人是昨日跑的,今日才收到消息,顯然是想瞞著或是旁人。
今日只怕是……
孫貴妃沒有繼續想下去。
帝王沉默地著自己的妃子好半晌,才開口:「你與青雲觀的淨能道長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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