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師，早啊。”姜霓眼中漫上水, 懨懨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坐下，發呆, 眼神空。

宋尉行看著這朵娛樂圈裡人人想採擷的花, 想到秦硯昨晚——哦不, 今天凌晨說的那兩個字，忽地打了個激靈。

秦硯和姜霓……怎麼會是那樣的關係。

宋尉行一向淡定, 可如今碎裂的三觀還沒能完全重塑。

姜霓察覺到宋尉行的注視, 轉頭，“宋老師有事”

“沒事。”宋尉行看著姜霓沒打采的樣子，思維忽然開始發散。所以這個炮/友是過去時還是……現在進行時

小可走進來，手裡拎著牛和三明治，“宋老師早。”

宋尉行沖點頭，看到小可手裡的麵包，沒由來的，吞咽了一下。

“宋老師吃早飯了嗎要不要來一份”小可將袋子裡一份包好的三明治拿出來。

三明治做得緻小巧，不像是外面能買到的。

宋尉行上小姑娘黑碌碌的一雙鹿眼，鬼使神差地手接住, “謝謝。”

“不客氣, 反正燈燈一個人也吃不完, 正好不浪費。”

宋尉行：“……”

小可完全沒有察覺宋尉行的異樣，湊到姜霓邊，幫把牛的吸管好。

“燈燈。”小可低聲音，“你看到昨晚……哦，夜裡的新聞了嗎”

“什麼新聞”姜霓昨晚連手機都沒點開。

“就是那個姓趙的啊，有小道消息說，被警方帶走了。”

姓趙的，趙宇。

“聽說是涉嫌行.賄，而且還……”小可不恥，換了委婉的說法：“欺負未年的小孩。”

“只是消息出來沒多久，就被撤掉了，但我聽說，圈裡好幾個被他潛過的藝人已經開始整理證據了，真就是——該!”

姜霓眼睫垂著，沒接話。

“這種社會蛀蟲、垃圾人渣、牲口敗類早就應該被繩之以法了!!!”小可一時激，沒有控制好聲音。

一旁，宋尉行側目，朝看來。

小可：“……”

的確是大快人心，姜霓微微彎，清亮眼底結了薄。

四年前辱欺負的人，終於得到了他應有的報應。

*

姜霓今天有一整天的戲，到底是做演員的，不管前一秒有多困，導演喊action的一瞬，都能神抖擻地進狀態。

上午的最後一場戲是姜霓飾演的任曉在被洪水衝垮的廢墟里，幫助救援隊救人。要將一個重幾乎是自己兩倍的男人抬上救援擔架。

這不是演技的問題，是力的問題。

古項濤第三次喊卡的時候，姜霓已經累得氣吁吁，凝白的臉頰上著紅，額角也滲出汗珠。

古項濤微微皺眉：“休息十分鐘。”

姜霓站在原地大口著氣，飾演傷員的演員不好意思地撓頭，“對不起啊，姜老師，我……”

姜霓沖他擺手，表示不在意。

小可遞來水杯，姜霓咽了咽嗓子，搖頭，“累，等會兒喝。”

古項濤也走過來，“緩緩，不要急，等下我再安排一個群演，注意技巧，不要使蠻勁。”

姜霓點頭。

眸一偏，姜霓看到了不遠，正在和宋尉行低頭談的秦硯。秦硯抬眼，也向這看過來。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會，姜霓心尖一跳，偏頭躲開。

昨晚的不歡而散還歷歷在目。

不遠，秦硯低眼，微微勾了下角。

宋尉行還在說話：“我就覺得奇怪，趙宇就算再不濟，也不至於這麼快就被直接端了老巢。”

“嘖，既解決了趙宇這個麻煩，又敲打了蔣家，秦隊長好算計。”

當初“大佬局”事件被翻出來炒冷飯的時候，秦硯就讓人查過。趙宇就是再蠢，也不會在和蔣大小姐鬧離婚時翻自己的舊帳。

果不其然，背後手腳的人是蔣家。

“不過，我倒是覺得，你可以對蔣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他家老爺子和你家老爺子是舊友，聽說早年蔣老先生在戰場上救過秦爺爺的命。”

宋尉行思慮縝，更看重的是秦蔣兩家的。

秦硯冷笑，“他們毫不猶豫翻出舊帳折辱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手下留想過才是當初那件事的最大害者”

秦硯冷凝的眸子裡封著霜，“現在又憑什麼讓我顧及面”

那晚在酒店後花園，姜霓輕賤和自辱的話時常迴在秦硯耳邊。那麼明的小姑娘，到底是了多大的委屈和難堪，才會那樣自輕自貶、自暴自棄。

宋尉行微怔，他鮮見秦硯這個樣子，眼底冷凝，是真的了怒。宋尉行啞然，半晌又搖著頭，悠悠道：“呵，還真是……溫鄉，英雄冢。”

秦硯沒應。

宋尉行轉頭看他，秦硯正低著眼。宋尉行又下意識地往對面看了眼，視線里出現一道娉婷影。

宋尉行一時無言，扯了扯角。

宋尉行和秦硯打小就認識，兩人脾相投，家世好，卻又從不以家世自居。宋尉行在圈裡一向低調，至於秦硯，打從進了軍校，什麼秦家、梁家，都不是他上的標籤。部隊也好，IAR也好，都是憑真本事說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