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越。

長樂宮，太后了無生氣地靠在大迎枕上。

微闔著眼睛，面痛苦，不知是睡著了，還是又高燒昏迷了。

一旁侍候的小宮端著熱騰騰的藥碗輕手輕腳地進了殿，看見這幅模樣，不敢出聲喚，便小心翼翼地為掖了掖被角。

太后察覺到靜，猛然睜開眼睛，一把抓住小宮的手，“皇帝呢？他怎麼還沒來？”

的作太大，敷在額頭的巾帕落。

直接被抓過，一把摔在了地上，“讓皇帝來見哀家！”

小宮被狠的眸子嚇得渾發，跪在地上一邊瑟瑟發抖一邊回話，“回……回太后娘娘，皇上公務繁忙，他說得閑了就來看您。”

“他是沒空來？還是你不敢來？”太后歇斯底里地吼道。

隨著的震怒，高聳的顴骨越發凸出，更顯得兩頰凹陷，讓整個人看起來刻薄又兇悍。

一個月前，還神煥發的皇太后。因保養得宜，雖然生養了兩個兒子，但看上去卻只有三十多歲。而如今，不過一個月的時間，的頭發便已花白了大半，眼角也爬滿了皺紋。

自從永王出事后，覺天都要塌了，整日以淚洗面。

人也越憔悴。

“太后娘娘息怒。”小宮嚇得將頭埋在地上。

“去將皇帝給哀家來，哀家現在就要見他！”太后嘶吼道。

要如何息怒？

原本打了一手好算盤，先讓永王在朝中辦幾件實事，再讓他去北疆戰場上走一遭，混幾次軍功，將來將皇帝取而代之便能順理章了。

;誰知他這一去便死在了戰場上。

如今永王沒了，費心籌謀了這麼久就全白費了。

“太后娘娘，藥好了，奴婢先伺候您吃藥吧。”小宮將藥碗端上前。

還沒有來得及喂藥，藥碗就被打翻了。

“砰”地一聲巨響，白瓷碗在地上摔得碎，藥灑了小宮一。

太后本就生了病，又發了好一通脾氣，沒多久神便萎靡了下去。等到皇帝過來時，已經靠在大迎枕上奄奄一息了。

赫連曄看到進氣沒有出氣多這一幕，頓時皺了眉，厲聲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就是這樣伺候太后的嗎？”

“皇上息怒。”

小宮撲通跪下去，子抖得厲害，“太后娘娘不肯吃藥，奴婢……”

“太后不吃你就不喂了？”赫連曄了眉心，對張廣勝吩咐道，“將人拉下去，發配掖庭。”

在東越皇宮，掖庭是最下等宮人所住之。

那里的宮人不僅要沒日沒夜地做洗、倒夜香、刷恭桶等又臟又累的活，還沒有尊嚴可言，時刻忍閹人的欺凌。

小宮當即嚇白了臉，還未來得及求饒，就被張廣勝捂住拖了出去。

理了小宮，赫連曄這才抬腳走上前，來到榻前站定，“母后放心，兒子這就讓張廣勝去挑選幾個心細致的宮人送過來，保證讓母后滿意。”

聽見他的聲音，太后猛然睜開眼睛，惡狠狠地看著他，猩紅的眸子幾乎沁出來，“赫連曄，那可是你一母同胞的親哥哥，你好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