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薇兒……”

“還有三個月。剩下的時間，你多陪陪吧，盡量讓開心些，島上的藥先著用，讓走得時候不要那麼痛苦……”

房門，一道纖細的影險些倒下。

扶著門框，強撐著站定,里面的聲音還在繼續。

“怎麼會這樣？”云深心底涌出一抹無力，云薇自弱，父親也曾斷言短命，但他從未想過這一日來得這麼快。

他猛然抬頭，朝面前的老者看去，“父親，你救救薇兒吧。”

云凌塵搖頭,“云薇是我的兒，我何曾想眼睜睜地看著死？只要有一線機會，哪怕讓我用命去換，我都愿意試一試。只可惜，我無能為力。”

“難道除了那種方式，就沒有別的法子了麼？”云深喃喃，眼底閃過一抹糾結。

“你回去吧，此事先不要告訴。”云凌塵的聲音有些蒼老。

云深走出蓬萊閣時，有些恍惚。

剛才他差點就要提議請沈沉魚為薇兒刀切去腦瘤，但此事風險太大，他做不了主。

這件事關系到薇兒的生死，他不能代做決定。

若讓自己選擇，他又要如何向開口？

一個顧君回就已經要了半條命，如今又如何承生死之事？

一定接不了這樣的打擊。

云深前腳剛走，那抹纖瘦的影后腳便進了花廳。

云薇跪倒在云凌塵面前，“兒見過父親。是兒不孝，讓父親為我心了。”

“你剛剛都聽到了？”

;云薇咬點頭，“是。”

“你的病，為父會想辦法。”云凌塵沉，“你不好,先起來吧。”

“父親不必擔心我，我……我能接的。”云薇咬。

其實，早在昨晚吐時，已經覺到了。

的，自己再清楚不過。

跪在地上沒有，深吸一口氣將眼淚下，“我一直以為父親因為我資質平平又弱多病而不喜我，直至今日我才知道，您是那麼的疼我。而我卻因為無歸師兄再三忤逆父親，惹父親生氣，兒不懂事，您罰我吧。”

云凌塵輕輕嘆了口氣，像眾多疼兒的父親般輕輕了的頭，“起來吧。”

云薇抬起滿是淚痕的小臉，“父親……”

“也許，你是對的。”云凌塵看著窗外負手而立。

他的聲音里著一后悔，“無歸那孩子是北周帝之子,將來注定要留在北周。你們終究有緣無分,所以長痛不如短痛。你的太弱了,本用不了忘水，無奈之下我這才抹去了無歸的記憶。我以為他此去再也不會回來，你們此生不會再見，誰知……也許，是我做錯了，我不該擅自做主抹去他的記憶。非但沒有斬斷你們的緣分，反而害了他……”

“父親，你的意思是……”

“北周帝容不下他，北周已無他的立錐之地。無歸是個學醫的好苗子，我不忍他就此隕落，如今已恢復了他的記憶。如果可以的話，你就將他留在蓬萊吧。”

“無歸師兄現在……記得我了？”云薇有些不可置信，雙眸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