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之當然不是的心儀之人啦，但是隨便說說又沒關系，這樣子這個人說不定還能理解一下，允許可以不用白玉嵌碧簪作為平秤。

然而……

聽了這話以后，年的眼前猛然一黑，雙手緩緩地，指骨微微發出咯嘣的響聲，他的膛劇烈起伏著，顯然是被氣得不輕了。

但是，這一切作，匿在寬大的玄黑斗篷下，讓人看不出來端倪。

扶冉見年遲遲不回話，此時還沒意識到自己這句玩笑話可是捅了某人的心窩子了，還在納悶眼前這人怎麼了。

“當真嗎……”

年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抖，扶冉抿了抿，腦子里忽然有了一個奇怪的想法……

“當真，冉兒和他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兩相悅！”

從小一起長大……

青梅竹馬……

兩相悅？

那他算什麼？

明明他倆才是最早相遇的，明明是他護著長大的，明明自己已經……

自己已經打算離開了，打算只在后地保護就足夠了……

是生生闖進自己的世界的，是隨隨便便地就打破了他所有防線的，從幽山騎開始。

可現在……

對了，幽山騎……

是因為幽山騎自己救了小丫頭，所以才對自己這樣殷勤，才每日每夜地往東華殿跑，才……

可以和宋瑾之徹夜長談，一起查案，樂此不疲，但陪他看書卻興致缺缺，昏昏睡……

所以的滿心滿眼，都是因為愧疚嗎？

小丫頭許久等不到回應，又拔下腦袋上那簪子，放在手心里往懷里藏了藏，一句話便打斷了年腦子里那些千奇百怪，毫無厘頭的思緒：“所以，小閣主可不可以換個平秤呀？其他什麼都可以。”

其他什麼，都可以嗎……

楚衍了眉心，想迫使自己冷靜下來，但是口就像被一塊石頭堵住了一樣，一口氣也提不上來。

“咳咳……咳……”

他力一般，踉蹌兩步，半跪著扶著石座，掩劇烈地咳嗽著——

“唔！”

年悶哼一聲，吐出一口淤來，瘦削的臉瞬間蒼白一片，薄褪去所有，他骨節分明的手抓著石座，青筋微微泛起。

扶冉也是沒有想到會突然發生這種況，但是……

這倒是個揭穿他真面目的好時機！

年的腔里一陣又一陣地絞痛，虛弱地匍匐在地上，微微地著氣。

正所謂趁他病，要他命。

小丫頭此時已經將自己來天爻閣的初衷忘的一干二凈了，此時就想著自己不得趁這人沒有還手之力的時候，看看他到底是誰。

雖然不知道這個人怎麼會因為三兩句話就氣急攻心這樣，但是，現在敢確定了，這個人一定認識，而且關系還不一般……

心中已有人選，只不過還是需要好好確認一下。

小丫頭正貓著腰跑過去，小手剛準備搭上那個人的肩膀。就在這一瞬間，突然頓住了，隨后一只飛鏢角度刁鉆地從的臉龐了過去，劃破了的側臉——

;“嘶……”

連忙回手，轉而捂住了自己的臉，轉過頭一看，來的人是墨。

墨看著愣住了，似乎也是沒想到那個飛鏢竟然會傷到……

他原本打算從眼前過，嚇嚇，讓不敢去看小閣主的樣子罷了，不曾想卻失手了……

“小郡主，失禮了。”

“喂，你……”

眼前這個人……

墨三兩步就來到了小丫頭跟前，干脆利落地將后領拎起，往石殿門口的方向拖——

“小郡主若是這樣冒犯，天爻閣只怕不會再做您的生意了，請您離開吧。”

若換別人，別說活著從這里走出去了，只怕想留下個全尸都難。

即便是在這種況下，他也不忘了盡量不讓自己到這位小祖宗，但是……

他剛剛不小心失手傷到了，只怕等離開，自己要不小的懲罰了。

不過，這沒有關系，比起小閣主的份被這位識破，罰而已，并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墨逸，你去看看小閣主。”

墨逸晚了一步趕過來，看到臉上的傷口愣了愣，隨后又看見倒在地上的年，眼前這個況，讓他不皺了皺眉頭——

是傷了小閣主嗎……

臉上的傷是小閣主弄的？

他雖然心里百轉千回，有些許多疑問，但到底還是快步走上前，蹲下扶住了年的肩膀：“小閣主，你沒事吧……”

楚衍咳嗽了兩聲，冷冷地撥開了他的手，一只手撐在地上，微微有些抖，隨后緩緩站起：“慢著。”

墨拉著小丫頭停住了腳步，回頭看向年：“小閣主……”

難道他還要做這個丫頭的生意嗎？

“一截青。”

年的底依舊是濃濃的腥，也許是方才剛吐了，他此時說話的聲音更加沙啞低沉，又十分地虛弱，仿佛風一吹就能破碎開來。

“啊？什麼……”

青？

“小閣主說的是平秤。”

墨見還是一副懵懂沒有反應過來的模樣，耐著子咬著牙提醒。

“好。”

扶冉直接一口應下，明亮如星辰的眸子帶著一意味不明的緒，地盯著那道黑的背影。

的微微張開，似乎是想說什麼，卻又閉上了，到底是一句話沒說。

旁邊一名黑人端過來一個盤子，上面放著一把銀的剪子，扶冉接過來，毫不猶豫地挑出一縷青，利落地剪了下來，隨后連同剪子一起放在盤子里。

“好了。”

抬起頭看著那個人。

“嗯，東西今夜就會送到千鸞宮門口。”

“好。”

扶冉撥開墨的手，自顧自地走向石殿大門，在即將出去的那一刻，又轉過來，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個背對著自己的年……

剛剛接近他的那一瞬間……

自己似乎聞到了一悉的味道……

“小閣主，你有什麼話要同我說嗎？”

年抿著蒼白的，握著石座的手了——

“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