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130：罪不可恕

  王天孝並沒有被他們的氣勢所嚇倒，徑直朝病房走過去，一直走到兩人面前才停下來。

  順著兩人間隙，他向裡面看去，果然看到母親張玉背門而坐，雙手抓住王天誠的手，可能是在哭， 王天誠一臉無奈地安著母親。

  “二哥，老五怎麽回事？”

  王天仁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盯著王天孝，問話的是王天義。

  “老五沒告訴你們？”

  王天孝淡淡地說，“他為了救一個姑娘，不慎從山坡上了下去。”

  “就這樣？”王天義吃驚王天孝竟然說得如此雲淡風輕， 老五本來好好的在家， 非要將他帶到山裡， 結果摔這個樣。難道不應該覺得愧疚嗎？

  “哪還要怎麽樣？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問天誠，”王天孝長脖子，對著裡面喊道：“天誠，告訴你三哥和四哥，你為啥傷的？”

  門外王天孝說第一句話，裡面人就聽到了。

  王天誠覺到母親拉自己的手一僵，心裡便知道母親生氣了。

  這種怒火，又毫無理由地要發泄到二哥上。

  事實上，從小到大，這種事他已經習以為常，二哥因為他們兄弟到的訓斥，甚至打罵，早已經不是什麽稀奇事，反正他就是一直在充當冤大頭。

  是家裡最辛苦的人， 卻又是最吃虧的人。

  “二哥說的沒錯， 我那會不是也告訴你們了嗎，人你們也見過了。”

  張玉丟開王天誠的手，沒好氣的說，“你還在為他打馬虎眼， 你不懂事，他也不懂事嘛，這麽危險的事，怎麽能讓你去做。還說呢，你以為你娘我是傻瓜不。”

  “娘……”

  “別再遮遮掩掩了，我們老王家向來都是獎罰清楚明白，是誰的責任就是誰的，是你的你逃不了，不是你的，你也擔當不起。”

  “娘……”王天誠不知該說什麽。

  門外，王天孝也聽到了母親和王天誠的對話，淡淡地說，“你們聽清楚了，天誠是為了救一個姑娘。當然，如果說天誠是我帶山中，那確實是我的過錯，我責無旁貸……”

  王天仁冷冷地說：“說來說去，你也知道是你讓老五跟去山裡的， 要是一直待在家裡， 怎麽會發生這種事？”

  “就是啊，二哥，這分明就是你沒考慮周到。”

  “就是就是。”

  余小和孫小蘭在裡面也紛紛應和著自家男人。

  仿佛除了王天孝以外，其他人都是一家人。

  “三哥三嫂，四哥四嫂，這事真的怪不上二哥，本來那活是沒有危險的，就是我當初太衝，一個不小心，”王天誠仿佛又看到了悉的場景，他隔著人的隙，看到門口站的二哥滿臉淡然，卻知道他心肯定很難。

  這些天以來，他跟著二哥在山裡走來走去，又和二哥聊天很多次，原本那個記憶中只有寬厚肩膀的男人印象逐漸清晰起來。

  他發現二哥真的是一個很有擔當的男人。

  他格溫和，卻又不會被人隨意侵辱，他力所能及地讓邊的人都開開心心，不管是什麽人，只要和他流了，都會不由自主地相信他，願意和他相。

  或許就是因為他上那種真摯的以及暖煦的格，是所有善良的人們最向往，也最容易被時吸引的特質。

  相對的，自己其他幾個哥哥，就各有各的問題，有的人問題還嚴重。

  就例如三哥，現在回想起來，三哥真的沒幾件事能做好。

  說輕點，他就是個妻管炎，一切跟著三嫂余小的步伐走。

  說嚴重點，他其實就沒什麽良心。

  現在之所以還在這裡，就是因為母親還在，若是沒有母親，怕是這種偽善的面會立刻被撕下來，到時候莫說兄弟能不能做好，怕是正常往都是問題。

  四哥呢，是人前一套，人後一套。

  他不否認四哥要比三哥稍微好一些，以為偽善起碼要做點樣子出來，只是偽善之人會在做任何事時都循著利益而為，四哥就是好名好利。

  大哥呢……

  說實話，王天誠並不太了解。

  大哥和他的年齡相差太大，自己從懂事起就一直跟著二哥，大哥一年到頭也回不了幾次家，每次即使回來也沒什麽笑臉，像個父親一樣總是訓斥和安排事，毫不到他作為一個兄長的。

  姐姐們，也不好說。

  大姐雖然很溫賢惠，卻長期在幾百公裡之外的蘭城，而二姐呢，風風火火，如今也不知道去了哪裡，說是去南方打工，卻是多半年都沒個信回來，還不知道人在何方。

  相較之下，二哥才像一個正常兄長的樣子，他生活上給自己溫暖，還會給自己說一些道理，用非常溫和的方式。

  慢慢地，從二哥那他也學到很多原來想不通的事。

  可是。

  在這個家庭，當大家都是各有各的問題時，二哥這個沒有問題的人，反而變得就了另類。

  攻擊，排。

  他現在已經離開地坑院都去了山裡，卻因為自己的這件事，又要再次被這些人針鋒相對，他心裡肯定很失和難過吧。

  這個時候，若是自己不站出來，二哥哥該會多痛苦。

  不行。

  我應該繼續堅持不是二哥的錯，即使因此會遭到母親的指責，引發其他哥哥不滿，也在所不辭。

  我不能讓二哥總是遭這種不白之冤。

  “娘，我都說過了，這件事與二哥無關，你們不要揪著他說了。”

  “說什麽呢，都這個時候，你還在替他推責任。”張玉不滿地訓斥。

  “我……”王天孝聽到這裡，不想繼續聽了。

  沒意思。

  母親也罷，兄弟也罷，在這個家庭裡，大家本就各有的立場。

  當立場不發生抵，互相影響時，或許還能保持短暫的和諧和平衡，可一旦出現了狂風驟雨，那總有人要被推出來頂事，或者趕出門外。

  真的沒什麽意思。

  他推開王天義，繞開母親，在床的另外一邊坐下來，看著母親的臉，淡淡地說：“所以，娘你想把我怎麽樣，要不要我把頭剃下來，放到你懷裡，給你賠禮道歉？”

  張玉震驚地抬起頭，看著王天孝。

  “你說什麽？”

  “二哥，你怎麽能和娘這麽說話。”

  “是啊二哥，好好說話，有時候好商量。”

  “犯了錯，還要耍狠，真有你的，老大不在家，就你最狠唄。”

  兩個弟媳婦，兩個弟弟，裡冒出的話看起來有勸解，有警告，還有叱責，但字裡行間，都將自己當作一個罪魁禍首看待。

  王天孝沒看其他人，繼續看著母親，淡淡地說：“不是嘛，娘你寧願給你的兒子一個莫須有的罪名，也不願意相信老五說的話，那不是早就宣布了我的死刑嘛。你還指我做什麽，是不是該跪在你面前，像小時候那樣捧著荊條給您說，娘，我錯了，打我吧，使勁打我吧？”

  王天孝說道這裡，神慘然。

  他突然想起自己兩世為人，卻依然解決不好和母親的關系，真的好失敗。

  哪個孩子，不願意和母親和解呢。

  即使母親有千萬種不公平，卻畢竟是十月懷胎，將自己帶到這個世界上，一把屎一把尿抓養大。

  母的味道他早已經記不起了，但記憶中母親的味道，卻一直是好的。

  所以他對其他人都可以直接發火，甚至可以拳腳相向，唯獨對母親，本還想著盡職盡責，做好一個孩子該有的事，盡到孩子的職責。

  可。

  事與願違啊。

  人永遠不可能單相願去做好一件需要兩人共同努力才能完的事。

  母親，始終對他存有偏見。

  盡管連他也不知道，這種偏見到底為什麽會產生。

  他從來都很努力地照顧這家裡，也從來都很孝順母親，在家裡乾活從不怕苦累，在外面乾事都是始終念想著家人們。

  為什麽，這樣落下的結果卻是一腔熱心，皆數都被當做驢肝肺。

  清難斷家務事。

  即使他擁有一世的智慧，依然解決不了這個問題。

  看樣子，唯一解決的辦法只能是繼續遠離，比原來斬斷的更加徹底一些。

  張震驚地看著這個記憶中老實木訥且有點倔強的二兒子，如果說王天孝搬離地坑院是對來說是一縷細風，那如今他的行為和語言，就是滔天巨浪。

  一時間衝得發抖，遲遲說不出話。

  王天孝卻“不依不饒”，繼續說道：“老五這件事，就是我的問題吧，所以你們想怎麽著，你們能把我怎麽樣？”

  “二哥，你怎麽這樣和娘說話，快別說了。”王天義在後面急忙製止。

  “哦，是嘛？”王天孝看著這個虛偽的弟弟，淡淡地說：“那你來說，你不是很能說嘛，給你發揮的舞臺，你倒是告訴我，這件事你們想做什麽？”

  “我……”

  王天義這種人，最怕的就是短兵相接，你要是和他不痛不，他能給你繞半天，想著法兒斡旋，可這樣直來直去，不給他思考的時間，就立刻沒了腦子。

  “天誠在山裡和我一起，出了事，我自然又不可推卸的責任，你們也可以說，但如果你們想因此來將我在地上，那我不能接。”

  王天孝拍拍王天誠的肩膀，繼續說：“這麽說吧，天誠這個還要做手，我問過醫生，大概要花兩三千塊錢。”

  冷笑著看眼眾人，“現在除了天信年齡小，大哥不在這裡，其他人都在，包括娘你也在，那麽我們要不商量下，怎麽湊醫藥費的事？”

  一提到錢，所有人臉都變了。

  話好說，錢可是頭貨。

  (本章完)